薛文堂聲淚俱下地不停訴說: “這一次倒春寒毀了幾乎所有田苗。老百姓手裡的糧食日益減少,還得拿出一部分用做糧種,如果過不去這個難關,不用多久就會餓殍遍野,我這個做父母官的愧對百姓啊。” 說著做勢要跪倒在地。 薛守拙在一旁假裝攙扶。 “薛大人愛民如子,一想到災民的境況是痛不欲生,還望大家體諒。” 糧商們受不了這個架勢: “薛大人薛大人,您這樣我們可受不起,不就是讓我們平價賣一部分糧食嘛,這也沒什麼難的。我們手裡都有一部分陳米之類,反正不賣出去也要壞在手裡,您要是肯平價買,我們賣一些就是。” 義倉裡面又補充不少陳米碎米,和其他米摻和到一起,還是能夠食用的,用於賑災不成問題。 很快訊息傳了出去,說縣令薛大人為了從糧商手裡買米賑災,被逼得下跪了。 糧商們也不以為意,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可沒人逼縣令大人,是他自己又哭又跪的。 他們繼續賣高價米。 洪縣縣令哭跪求米的事情傳了出去,連外地糧商都以為薛文堂是個好欺負的縣官,帶著自己的高價米紛紛往洪縣趕來。 薛文堂又傳出訊息,說目前洪縣縣裡適合做糧種的糧食不夠多,哪怕再多花一些錢,也希望能買到一點兒品質好的糧食。 朱昌生作為掮商還是非常厲害的,銀子在他那裡【發商生息】獲得了很高的收益。 所謂【發商生息】就是把錢借貸給那些做生意的人,收取利息,達到錢生錢的目的。 這也是掮商重要的生意內容。 他們從中收取一定的佣金。 薛文堂大人要收購好糧種,朱昌生自然幫著賣力兜攬,並且明確表示義倉的生息銀子數目還算可觀,有錢付賬。 “朱先生,洪縣的買賣真的值得做嗎?” “值不值得,我不能下結論,不過薛大人言而有信,我就是中間傳話的,別的事情我可不管。” 這時為了高價收購糧種,薛文堂又素衣素服抹著眼淚在洪縣展開了募捐。 “本官為解決洪縣百姓手裡糧種匱乏的危境,懇請各位士紳商賈慷慨解囊,救洪縣百姓於水火之中啊。” 程家兄弟自然出來響應縣官大人的號召。 薛文堂這段時間哭得太多,也太情深意切,本來洪縣手裡有點錢的人家不願意出錢賑災的,如今也被哭得不好意思起來。 “堂堂朝廷命官,為了洪縣的農戶,把體面都扔了,不表示一下好似過意不去。” 薛守拙問系統: “至於讓我爹賣慘賣成這樣嗎?” “賣慘賣來好官聲,有什麼不好的。” 這樣,在薛文堂的極致賣慘之下,又募捐上來一部分錢。 外地的米商聽說了這個訊息,更加飛快地往洪縣集中。 前幾天那一場倒春寒帶來了罕見的春日降雪,水路還好說,陸路交通上,官道一片泥濘,完全曬乾還需要兩天。 外地糧商多少改為水運進洪縣。 沒想到漕運因此漲價起來。 越是這樣糧商越要往洪縣趕。 而這功夫薛守拙卻囑咐薛文堂不要著急高價買糧種,而是繼續平價買糧商手中質量略微差的陳米。 “拙兒,我們為何要買這麼多陳米,雖然也可食用,但是畢竟離黴變生蟲快要不遠了。” “系統仙家讓買的,至於內裡緣故,暫時沒有告訴我。” 這時有一股針對薛文堂的流言卻傳播開來。 “縣太爺募捐了銀錢卻不買糧種,一味從糧商手裡買陳糧,是打算中飽私囊。” 流言傳得很兇,但是百姓半信半疑,並不完全被流言迷惑。 “說薛大人中飽私囊,我不信。” “我也不信,薛大人不是那種人。” “可是為什麼大人募捐之後沒有買糧種呢?” “你們傻啊,沒發現最近糧商又漲價了。” “是呢,糧食貴成什麼樣子,糧種更是比金子都貴了。” “天殺的奸商。” “薛大人都求他們一回了,只肯把陳米賣給大人。” “真是缺德啊。” 就這樣,流言轉了一圈,最後衝著糧商們攻擊而去。 薛守拙讓捕頭楊勇剛帶著邱阿四去暗地裡查詢究竟是誰散佈的流言。 七找八找就查到了曹振方和韓德彰那裡。 “這兩個人,還真是不消停。” 薛守拙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