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守拙徹底認清了自己逃不過背書的命運之後,拼命往嘴裡灌知識轉化液。 一邊背一邊默寫,躲在房間裡不出來。 吃飯恨不得都是小核桃喂到嘴邊。 “小姐真是厲害,連戲本子都會寫了。” 小核桃眼睛裡面都是崇拜的光芒。 薛守拙默寫出來一部分,就拿給自己爹和鄭彥中看一部分。 薛文堂眼睛都看直了。 “女兒甚至連戲本都會寫,詞章先生的功夫也具備?” 鄭彥中搖著扇子說: “說薛小姐是女諸葛,都說小了,便是諸葛孔明也沒有寫戲本子的功夫。這戲文寫得九曲迴腸,越看越精妙。薛小姐的心都不是七竅,是太湖石做成的,渾身都是心眼子。腦子裡面有百寶箱,開啟之後好主意蹭蹭蹭往外冒。薛小姐集海內靈秀於一身,而我等都是粗鄙大閒人。薛小姐是玉石做的人物,我鄭彥中就是馬糞和泥捏吧捏吧出來的玩意。” 這一番話,說得薛文堂哭笑不得。 等到薛守拙把《牡丹亭》最有名的一出《驚夢》寫出來之後,薛文堂和鄭彥中讀到【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殘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都跳了起來。 “這一齣戲,我那叔外祖父瞧了,指不定都願意把王府賞給薛小姐。” 正說著呢,王府來人,詢問柳雲翹找的如何了。 薛守拙讓鄭彥中帶著她,扮成大師爺,親自去王府一趟。 薛文堂身邊有個不露臉師爺的事情,在龍津府傳得也很快。 當官的人身邊藏著一兩個特別的人,也不算什麼罕見的事兒。 只不過薛守拙帶著帷帽,畢竟有些失禮,尤其是在王爺這種人物面前。 所以必須有鄭彥中從中幫著開脫一下。 “叔外祖父,這位是薛大人的師爺,因為有些特別的緣故,不方便以真面目示人。您老人家最是通情達理,想來也不會計較這些。這位大師爺來,是想給您看看他寫的戲本子,是不是比您王府裡那個詞章先生強?” 襄王爺挑了挑眉毛。 “哎呦,這是沒找到柳雲翹,胡亂寫了一個戲本子打發我來了。” “叔外祖父,您別這麼說啊。柳雲翹也能給您找回來,這戲本子看了也不會讓人失望的。” 王爺動動手指頭,下人把薛守拙默寫出的《牡丹亭》前十出拿了過去。 王爺越看越愛。 “哎呀呀呀呀,這戲文真好,真好。這要是讓柳雲翹來唱,該有多美妙啊。” “花月香唱也不是不行。” “嗯,花月香唱也許更好一些,只不過那妮子古怪,這不唱那不唱的。” “就這種戲本子她不唱,那她就不是花月香,而是花月臭了。” 襄王爺看向薛守拙: “你這人有才,大才,王爺我喜歡。你有什麼要求,說吧,王爺能賞的都賞你。” 薛守拙行禮: “王爺,我就想見一見您的詞章先生,私下裡跟他說幾句話。” “哦?就這麼點兒小事?” “就這個要求。” 王爺還以為薛守拙就是為了賣弄文采,試圖證明自己比王府器重的詞章先生還厲害。 “你寫的比小吳好,也不要太咄咄逼人。” 王爺敲打著說。 薛守拙笑了笑。 “我和吳先生有舊,不過是想聊一聊私事。” 王爺聽了,也不好再說什麼,命人領著薛守拙去見“吳欣”,也就是裘世海。 “別來無恙,大師爺。” 裘世海看到薛守拙並沒有太驚訝。 “我已經找到柳雲翹在何處了。” “猜的出來,大師爺神通廣大,瞞過您可太難了。” “你是真心想幫這兩個人嗎?” “當然是真心。” “為什麼?” 裘世海笑了笑。 “我當初來王府,有一股恨意在,要不是王爺說要娶妾,韓德彰怎麼會逼死月茵。可是來了之後才發現,不過是韓德彰一廂情願,人家王府不屑於貢生的女兒。塵世之人,權貴面前都如螻蟻。我不是幫柳雲翹,我只是希望天地之間有一塊地方,能容納微末之人的一點兒情感。” “我有個計劃,能讓他們堂堂正正離開。” “您是想用您的戲文,換他們一條生路,對嗎?” “是這樣。” “我怎麼配合您?” “其實花月香和柳雲翹之間的關係,沒有那麼差對不對?” “就那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