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守拙也知道自己爹的焦慮。 這回官升得有點兒太快了。 從五品直接到了三品 。 因為皇帝老兒實在想肅清文徵暉等人對朝廷的影響,對於薛文堂的淮北之行太滿意,也是為了表明一個態度,大手一揮,三品官就來了。 問題是,三品官和五品官的差別太大。 三品意味著已經進入了重臣的門檻。 無論從思維方式,還是行為方式。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薛文堂對這些變化極度不適應。 現在他面臨很棘手的問題。 誰都知道文徵暉有罪,並且罪很重。 但是怎麼量刑? 薛文堂沒經驗。 而且這不是御史臺的活。 現在搞得卻彷彿薛文堂的意見至關重要。 都御史因為感謝薛文堂給他提前透露過淮北地方的事情,讓他在皇上那裡露了臉,站了隊,所以悄悄給薛文堂透了話。 “文堂老弟,刑部現在故意拿捏態度呢,想看看你這個新上來的皇上紅人是什麼意思。他們不給出量刑意見,反而不停來麻煩你,有問題了再讓大理寺跟你對質。刑部置身事外,想看你和大理寺相爭。” 薛文堂納悶,這麼做是為什麼呢? 有啥意義嗎? 都御史看薛文堂一臉不明所以,也不知怎麼跟他解釋。 只能心裡默默感嘆—— 這個薛文堂,幹活沒的說,但其實不是什麼有城府的人。 薛文堂是皇上一手提起來的,有必要幫著提點一下。 “刑部其實和大理寺不存在利益相爭,畢竟最後都是刑部蓋棺定論。可是御史臺負責監察百官,涉及官員的案子,到底怎麼處罰才能達到以儆效尤的效果,需要我們來決定。” 薛文堂還是不算明白。 都御史嘆口氣。 也不怪薛文堂。 從五品到三品,有些腦子裡面的彎都沒轉過來呢。 都御史讓薛文堂回家琢磨琢磨,請教一下自己的師爺。 這頭薛守拙也在和系統一起研究三司會審的三司。 三司,就是御史臺、刑部、大理寺。 她爹薛文堂被從翰林院薅出來塞到承天府當治中,就是因為承天府尹不願意管駙馬的案子。 任霞飛已經告訴薛守拙了,駙馬其實真的是被嚇死的。 本來想多折磨折磨這傢伙,沒想到此人真慫包,直接一口氣沒上來過去了。 反正薛文堂因為表現出色,又給塞到刑部去了。 接著沒幾天因為皇上沒有合適人選,放眼望去,直接架起薛文堂扔他去淮北當欽差御史。 這一路下來說明了一個問題—— 皇上手裡缺一個心腹,能幫他察事又平事的心腹。 現在他選薛文堂出來做心腹,安排在哪個位置上,說明皇上要往這個部門傾斜權力。 總之皇上思來想去,把薛文堂放在御史臺了。 在有的人看來,以後御史臺的權力也許要更大一些。 這必然會引起別的部門的注意。 人治社會,這種來自皇上的特殊賦權,也許會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 薛守拙和系統正在那裡分析這件事。 薛文堂回家來了,一臉迷惑茫然。 “女兒,爹爹有些不明白,都御史大人說刑部想看我和大理寺相爭,這是什麼意思呢?” 薛守拙嘆氣,果真,老爹對於官場這種事態變化太不敏感。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 系統對薛守拙提議: “不如讓薛文堂自由發揮他的天然呆,用老實人的大實話,堵死那幫老油條!” 薛守拙說: “爹啊,你想想,這一段時間,誰有你升官快?你一下子成了三品,大家會怎麼想,是不是會覺得你是皇上的心腹愛將,和皇上關係不一般?” 薛文堂聽了,鬱悶地說: “我怎麼就成皇上心腹了,皇上什麼時候和我說過這些?這些人就是無端揣測。” 薛守拙忍不住笑了一下。 “對啊,這些人就是無端揣測,爹你直接去找刑部那些官員,告訴他們,您又不是特別精通虞朝律法,定罪量刑之事,理應以刑部為準!” 薛文堂拼命點頭,女兒說的對。 自己才不是什麼皇上心腹呢,只不過就是把自己的這一攤差事完成好罷了。 這些人,別什麼事都來問他。 好像皇上就聽他薛文堂一個人的意見似的。 第二天薛文堂就去找了刑部尚書,直言不諱。 自己忽然成了三品副都御史,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