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不知道，老乞丐唸叨的是江湖姓氏黑話。 在外面混江湖的人，有時候並不直接報姓名。 他們有自己獨特的報姓方式，把姓稱作【萬】。 順水萬，姓劉。 因為水是流動的，同理—— 喜鵲萬，姓梅。 一點萬，姓卜。 喇叭萬，姓崔。 這就是老乞丐唸叨的幾個姓氏【萬】。 其他還有，鐵柺萬，姓李；虎頭萬，姓王；雪花萬，姓白……等等。 至於【八角萬】，姓井。 老乞丐趕緊把他的猜想告訴王團頭。 “我年輕時候混過幾天江湖，打架鬥毆，劫財索命啥的都幹過，最後仇家上門，妻兒都死了，我也淪為乞丐。不提了……如果八角是個姓氏記號，那麼這人姓井，恐怕也在道上待過。” 王團頭趕緊把這一發現告訴了薛文堂。 薛守拙命人分別給王團頭和老乞丐幾兩銀子。 老乞丐特別高興。 王團頭也表示： “薛大人看著樸素不張揚，不過賞人大方，是個好人。” 薛守拙和自己爹分析了一下這個資訊，認為比較靠譜。 井姓不常見，尤其是在龍津一帶，西北分佈更多一些。 比如朝中有個三品都尉姓井，十分驍勇善戰，他就是陝西人。 而刀子的樣式又是北方更常見的。 此人在道上混過，很可能在原籍被官府盯得很緊，不得已背井離鄉。 問題是，知道這些資訊，怎麼抓住此人呢。 先去問問胡秀才，認不認識姓井的。 “不認識，從來沒和姓井的人打過交道，真的不知道。這姓也挺不常見的。” 然後，薛文堂又把王掌櫃叫來。 “姓井……不認識這樣的人……劉老闆認不認識？他恐怕也沒聽說過。這個姓在龍津不常見，確實沒印象。” 問趙溪兒的丫鬟和婆子。 “沒有……沒聽過有誰姓井啊。這姓古怪，要是有這麼個人，一定記得清楚。” 看來相關人士認識的人裡面確實沒有姓井的。 又或者這個人是改名字了。 如果改了名字，那可就不好找了。 看來還得多從刀上面下文章。 薛守拙又仔細瞧著那把刀，還翻了翻仵作的驗屍記錄。 趙溪兒身上，左肋兩刀，右肋兩刀。 刀口大都非常整齊。 除了一處，傷口不那麼平整，似乎把刀拔出時遇到了問題。 薛守拙看到這裡感覺說不出的矛盾。 她在那思考入神，鄭彥中過來都沒發覺。 “想什麼想得那麼投入？” 薛守拙緩過神來。 “鄭彥中，你用刀子殺過人嗎？” “這個，鄙人功夫不錯，但是畢竟家裡讓我從文。抓花柺子幫的時候，秀了一把箭術，不過用刀殺人還沒有過。” “那你總知道怎麼殺人最快捷吧。” “這還真知道，我學武的路數不是江湖功夫，畢竟鄭家軍功起家，我學的是戰場殺敵的功夫。殺人這玩意，花裡胡哨的都沒用。如果是用長刀，先砍頭，再捅心。這些都不好得手的話，方便得手的部位還有腹正中。短刀的話正面攻擊先捅心，不得手就捅腹。” “那插兩肋呢？” “插兩肋？這是斥候的路數。” “怎麼講？” “斥候殺人要無聲無息，多是背後下手。捂住人的嘴巴抹脖子，是好的方式。再不就是勒住脖子，插兩肋。這麼殺，人都叫不出聲。” “江湖歹人暗殺是不是也這樣？” “也是這樣。” “那勒住脖子捅胸口不行嗎？” “也可以，但是有一點，人被勒住脖子，下意識兩手會去抓對方的胳膊，容易把前胸的位置擋住。反而是兩肋，無遮無擋，容易得手。不過這得熟手才行，要不刀子容易卡到肋骨上。” 薛守拙聽了之後，更迷惑了。 “你說趙溪兒的案子，兇手左右肋各給了她兩刀，按理是個熟手，可是刀最後不知為何沒拔出來。” “應該讓仵作再好好看看趙溪兒的屍體。” 古代沒有人體解剖的概念。 所以仵作驗屍一般也只是看看外在傷口，不會仔細看骨頭的問題。 縣衙裡面也有兩個仵作，其中一位年齡還比較大。 他一聽大師爺想知道趙溪兒傷口裡面的骨頭有什麼蹊蹺，就建議： “我們的本事有限，不過董記醫館的董大夫，他在骨傷方面也有一套，問問他也許有用？” 薛文堂聽了，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