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薛文堂非常喜歡翰林院史官修撰的工作。 每天一絲不苟地把發生的朝中之事記錄下來整理存檔,做這件工作,見識和文筆不出色記錄不明白,太出色還用不著。 薛文堂一個二甲進士倒數第二名,做起來得心應手剛剛好。 按部就班地上班,同事不愛說話,清淨。 到點了去衙門公廚吃飯。 忙碌一天下班。 看看書,跟夫人聊聊天。 在小院子溜達溜達。 人生不要太美好。 他才不想去當什麼承天府治中呢,好麻煩。 “恭喜恭喜,薛大人這麼快就得到重用。” 同僚們酸溜溜,還挺嫉妒。 薛文堂心裡拔涼。 可是人前他還得強顏歡笑,升官了拉著一張臉,給誰看呢? 他的鬱悶也只有家人理解。 “爹啊,也不要太發愁,女兒多幫著你就是了。” “爹知道你懂事,可爹寧願有個清閒安穩的職位。” 薛守拙也明白爹的心情。 當初去洪縣,那是沒辦法。 選官選得艱難,有了一個位置,就急匆匆上任了。 所以,吃苦受累都是應得的。 後來去龍津府附郭縣當官,也是上面讓去哪裡就去哪裡,推脫不得。 本來,薛文堂想等侄女生完皇子或公主,找個機會,跟皇帝吹風,讓自己外任,最好能去某個省當五品學政。 各省學政品級不一樣,薛文堂看來,當個五品學政就滿足。 主抓教育,還有名望,還不用處理那麼多瑣碎的政務。 承天府尹一看薛翰林成了薛治中,他挺高興的。 “薛大人,正好駙馬被殺一案需要人協助審理,本府公務繁多,您就多費費心,拜託了。” 薛文堂嘆了一口氣。 真是誰都不願意管這件事,破差使掉在他腦袋上。 薛守拙也覺得諷刺,前一段時間她還對明安公主說置身事外呢,現在他爹不得不參與此案。 如果去求明安公主,在她的授意下深度查萬媚孃的事情,不是不可以。 但是,薛守拙不願意這麼做。 說好了不想讓明安公主過分牽涉,不能因為立場變了,態度就變了。 薛守拙沒有辦法,還得請教系統。 “統大師爺,你才是真正的大師爺,你也清閒好久了不是,這回得出山,案子怎麼查,棘手得很。” 跑到姚家問萬媚孃的事情,姚祖蔭肯定矢口否認。 三品通政,也不能打人家一頓吧。 萬嬌兒不見了。 真要是被金屋藏嬌了,上哪裡找去。 “有一個人可以問啊。” “誰?” “翰林院侍讀學士徐鏡深。” “這位已經瘋了。” “真瘋假瘋誰知道呢。” “為什麼承天府尹不去審問徐鏡深?” “畢竟是翰林院的人,審輕了,他裝瘋賣傻。審重了,文人一人一口唾沫,糊一臉。” 薛守拙嘆氣,要麼說這案子煩人呢。 皇上拿它折騰太子,磨練太子。 問題是怎麼就把老爹薛文堂也裝裡面了。 皇上也是沒辦法。 太子為了儘快結案,竟然想讓大理寺直接拘人。 因為大理寺的監獄比刑部大牢還嚇人。 幕僚問:“姚家的人也直接拘提嗎?” 太子咬牙:“提!” 幕僚們勸阻: “這樣恐怕不合規矩。” “本太子主持兩司辦案,合不合規矩,我不知道嗎?” 大理寺卿得到太子的命令,不敢行動,而是報告給了皇上。 永繼帝心累,這兒子是什麼品種的草包。 “前段時間說你色令智昏,這回你來個冷酷無情,不管怎麼說,姚祖蔭也是姚含薇的父親,她可是要大婚後給你當側妃的。” “兒臣不要這個女人做側妃了。” 永繼帝想打太子兩個耳光。 “你不要她做側妃了?你說不要就不要?那是朕下旨賜給你的側妃。” “兒臣請求父皇下旨廢除賜婚。” “你說廢了就廢了?你已經和此女有夫妻之實,說不要就不要了?” “兒臣覺得應當以江山社稷為重。” “你都懂得以江山社稷為重了,朕是不是應該退位,讓你登基自己當太上皇了?” 太子又汗流浹背。 他不明白,怎麼說什麼都是錯的。 過後永繼帝跟太后訴苦: “太子就不懂得什麼是皇家臉面嗎?什麼是舉重若輕嗎?直接命令大理寺拘提三品官,朕都沒有這麼大魄力啊。死了一個駙馬,把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