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守拙問清楚簪子的樣子,好讓爹的手下去找。 明安公主好奇: “真奇怪,內行衛關注我庫房的東西,薛大人也關注。” “內行衛?” 明安公主見說漏了嘴,不過她也不想隱瞞。 “要我說,薛大人也不必替承天府尹受那麼多累,內行衛已經接手了,還不是那麼回事,到時候裝模作樣就說是承天府和大理寺把案子辦清楚的,實際上案子怎麼查的只有父皇知道。” 薛守拙覺得好笑,當皇上的真有意思,誰都信不著。 最後兜底的是自己的爪牙。 怪不得承天府尹不願意管這事兒呢。 不過,薛守拙不認為他爹就此可以閒著。 內行衛查的是內行衛的事。 既然薛文堂是承天府治中,也應該盡到五品官的職責。 姑且當做不曉得內行衛已經參與了。 薛文堂差人拿著簪子的樣子挨個當鋪打探。 在一家不起眼的當鋪裡打聽到了訊息。 “就是這個簪子,沒想到有人拿這玩意來當,掌櫃的跑到老闆那裡問收不收,老闆說不能收,就作罷了。” 當鋪夥計如是說。 薛守拙聽手下彙報資訊,趕緊建議薛文堂把掌櫃的叫來問話。 “是這樣的,大人,您也曉得,那個當鋪的位置在南窪巷子,是京城中比較窮的人家住的地方,平時去當的,拿的都是老皮襖、大銅壺之類,那麼大一個大簪子,嚇到夥計了,也嚇到我了。來人說當多少都行,我去請教老闆,我也只是個看櫃的而已。老闆說,這東西扎手,不能收。此人放著大當鋪不去,以為小當鋪的人貪心,能把東西收了。但是我們老闆是個謹慎人,並沒有上當。” 京城混久了,就連狗都比別的地方的聰明三分。 薛守拙聽了,趕緊讓父親去問承天府尹哪裡有黑市。 “黑市,你問這個幹什麼?” “大人,卑職查到駙馬一案,查到駙馬曾經把公主庫房的一根簪子送給一名女子,該女子頗為可疑,這枚簪子可能已經流入黑市。” 承天府尹想,好嘛,這薛治中挺能查的,是個人才啊。 “老弟啊,這我還真不知道。” 承天府尹的師爺程甫鳴建議: “大理寺那頭的人一定清楚。” “對對對,大理寺的人知道。” 承天府尹又油又滑,把薛文堂往大理寺打發。 薛文堂根據女兒的建議,直接去找大理寺右少卿薛本成。 他把起因經過跟薛本成說了一遍。 薛本成心想,厲害呀,以為薛文堂是個書呆子呢,沒想到查東西這麼麻利。 “實不相瞞,這都是我師爺的本事,我本人其實不善於此道。” 薛本成思索一下: “去黑市查案之事,就由大理寺去做吧,到時候與文堂兄共享訊息,如何?” “那當然好,當然好。” 薛本成很高興,這是送上門的功勞。 自己可是比左少卿蔡正華先獲得案情的關鍵資訊了。 大理寺人查案,也很效率,只要說明身份,對方什麼都招。 大理寺審人的手段不比內行廠溫柔多少。 “這怎麼一個個都盯上那根簪子了。” 黑市的大掌舵陳皮老鬼抱怨。 “陳皮老鬼,什麼叫做一個個都盯上了?” “【內人】也查這簪子呢,還有些別的東西。” 京城中的各種黑道勢力,戲稱內行衛為【內人】。 “內人?哼哼,他們沒給你兩巴掌?” “打了,比我老婆打我還疼呢。” “你怎麼跟內人說的?” “有個白鬍子老頭賣這根簪子,身邊還有個小個子少年,兩人都有功夫,有江湖氣。” “江湖中人?” “反正老頭下盤很穩,手上的繭子是練功練的,小個子少年身子特別輕,要是當飛賊,絕對飛簷走壁。” “簪子賣了嗎?” “賣了,被金元寶買走了,金元寶是黑市專門倒賣金貨的,他有些後臺。不過碰到內人了,算他倒黴,捱了幾下子,現在還在床上躺著。” “賣了多少?” “不知道,金元寶手黑,沒少壓價。不過簪子成色做工在那裡呢,也有不少錢。” “現銀還是銀票?” “要的是金葉子,金換金,是個行家。換銀子得有一堆,不好拿。銀票怕查出是哪個錢莊的,不好兌。金葉子沒有那麼大,好藏,縫在衣服裡之類。恐怕是老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