讚兩句。卻不想她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沉默寡言地瞅著窗外。他想不通她怎麼了。難道自己的歌聲喚起了她心中的傷感。他想這不能呀。她聽不懂粵語呀。他想或許是她想深陷於某種美好的意念中,在找著一種美好的感覺。
他無言地坐在她身旁。不願輕動以打擾了沉思中的她。
過了良久,她瞅著夜色蒼茫的窗外,淡淡地說:我明天該走了。
他聽了一怔,儘管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但一直想著能儘可能的讓它晚來一天。他沒有說什麼。他不止一次感覺她像霧和空氣一樣。來去都由不得自己。自己想去伸手抓住。卻只能抓一把空。
他不能對她的話無動於衷,便說:明天,我去送你。
不用了。她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似的說道:送什麼呀。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明天就讓我一個人走吧。你去送我。只會徒增不必要的傷感。
他吱唔了一下。像蚊子翅膀振動的聲音一樣微弱。在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這個女人的頭腦一旦清醒過來。是多麼的可怕。她的溫存傾刻間消失得無蹤無影。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他心想我們在一起,難道純粹是為了追求一種虛無的感觀嗎。他搖頭否定著剛才的疑問。但又說不清究竟為了什麼。
也許是緣分。既然相信這世間有緣分的說法。理所應當知道有緣盡的一天。這如同秋天樹葉會落一樣不可阻擋。他這樣安慰著自己。悵惘地站了起來,百無聊賴地踱到窗前,望著恍若夢境的夜色。以及夜色籠罩下清冷的校園。昏黃柔和的燈光,在風中搖晃的枝蔓。他感覺這一刻,似乎開始能正確的對待人生的悲歡離合。心如止水,面無表情。他想人一生始終都要保持著清醒的頭腦。既使做了自己不該做的事。但首先自己要難意識到。掌握住尺度。他又想自己似乎越來越成熟了。
想到這裡,他禁不住問:回家還是回上海。
趙雪平淡,斷斷續續地答道:來這裡就當是回家了。明天直接回上海吧。
他聽了,默默無言。心中不禁為她的明天,她的命運有一絲的隱憂。他想到自己無力改變她人生的命運,便感到痛心疾首。同時深深地意識到自己多少渺小。他們在宿舍裡呆到九點多,才回去。
走在夜色迷茫的街上,霧氣繚繞在燈光的四周。他想著明天,她就要走了。這一別,似乎不知道下次見面在何年何月。他想著下次見面的時間,彷彿隔著時空去預定一個美麗的約會。雖然心裡這樣想的。但他也感到那看似的美好的一切,在此時來說,畢竟是遙遙無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