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的地位,要把禮來作為衡量一切事物的準則就錯的太離譜了。”胤禟的語速很快,彷彿機關槍一般:“儒學之所以被多個朝代尊崇的原因說的好聽點那是因為施政者透過尊禮來明晰尊卑,讓老百姓循規蹈矩、安份守紀。說得難聽點就是愚民政策。禮法並不能解決任何矛盾,它只是透過區分人的地位的尊卑,從而擱置矛盾,讓位卑者認命。從而不了了之。但是矛盾並沒有因此而解決,只是被壓制了而已。”
康熙雖然有些道理不能像胤禟說得那麼清晰,但這些道道作為一個英明的皇帝他心裡自然也是明白的。胤禟說得話雖然很有些刺耳,但的的確確是事實。
“不在沉默中消亡,就在沉默中爆發,矛盾總有壓制不住的一天。這就像河道中的水一樣,只靠堵塞、築堤是解決不了河患的,要想一勞永逸,只能疏通河道、治理上游保持水土不流失。”
“嗯?”康熙的眼睛忽然一亮,那亮度彷彿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臉上的黑雲盡去,拉著他的一雙xiǎo手:“你xiǎo子竟然還懂治河?”要知道黃河氾濫正是如今他最頭痛的問題之一。年初的南巡,康熙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實地考察一下治河的具體情況。
“皇阿瑪,別打茬。”胤禟有些苦笑不得,自己也是說什麼不好,說什麼治河。自己哪知道怎麼治河?當然嘍,作為一個現代人,泛泛的說那麼幾句還是知道的。什麼多種樹植林保持水土啊、疏通河道啊,真要說具體怎麼cào作他是一竅不通:“這儒學說句難聽的話它就是透過閹割人的活xìng乃至血xìng來達到社會穩定的目的。這就好比歷代中原的政權為了保證戰馬在戰場上有穩定表現通常都把公馬給騸了。結果造成了中原再無好馬流傳。同樣以禮治國社會表面看起來是穩定了,可是整個國家的國力尤其是軍事力量都將極度萎縮。看看歷史,就中原的政權來說真正把儒學作為治國唯一標準的只有兩個朝代宋、明,可這兩個朝代中後期軍事力量之弱,不用兒臣說皇阿瑪您心裡也明白。”
“如果用儒治國,大清必定步宋、明的後塵。那樣的話或許內部可能會看起來穩定一些,但是一旦遇到外敵,後果將不堪設想。”
康熙的神sè黯淡。好久才淡淡地說道:“你說得這些問題,阿瑪又何嘗不知呢?可是通常一個政權內部的危險要比外部大的多啊。對我大清來說,就更是如此。就現在看來,大清周邊並沒有能夠威脅到生死存亡的敵人,可是在內部,來自漢人的威脅則要大的多。漢人在人口上的優勢在短期內甚至數百年內,我們都是無法彌補的,如果不用儒學,我們如何來統治漢人呢?”
胤禟無言以對。在他心裡從來就沒有把自己放在漢民族的對立面。不但他是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漢人,就是在二十一世紀,漢滿之間的民族差異也不再有什麼不可逾越的鴻溝。所以,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兩人半天都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胤禟開了口:“皇阿瑪,不管怎麼說要兒臣入學,兒臣是不願意的。但是兒臣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具體的事情。”
“難道你想治河?”康熙有些為難。雖然說朝廷現在的確很缺治河方面的人才。但是胤禟的年齡實在太xiǎo了。授個實官實在有些駭人聽聞,而且要是治河肯定不能在京師待著,康熙實在有些不放心。
胤禟沉默了。其實具體幹什麼對於此時的他來說所謂,最重要的是能夠早日離開皇宮——這個讓他越來越覺得窒息的地方。
每個人都有家。不管是窮家,還是富家,不管是金碧輝煌的宮殿,還是殘瓦破壁的狗窩,家都是一個讓人溫暖的地方。家就是每個人逃避現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