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流得不剩下什麼了。
這天吃過午飯,荷花沿著田埂先往自家的地裡逛了一圈,看見引過來的水渠裡只剩能見底的那麼一點點兒水了,估計再過個兩日也就直接瞧不見水珠了。她這兩天讓齊錦棠幫著查這麼幹旱可怎麼是好,不知道有沒有找出什麼對策,心裡一邊發愁一邊往山上去。
“荷花”
身後傳來齊錦棠的聲音,她猛地回頭,許久不見覺得他倒是長高了不少,等他快走到近前,藉著地勢的優勢又踮起腳,在他肩頭拍了兩下道:“個子漲得很快嘛”
“你這丫頭”齊錦棠稍稍放低了身子配合她的身高,由著她又拍了幾下道,“我今個兒可是有好訊息帶來的。”
“咋,找到法子了?”荷花驚喜的問。
“其實法子很簡單,就是澆水唄”齊錦棠故意道,“難不成你還指望我能想出來個讓莊稼不用澆水的法子?”
“你這不是抬槓嘛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就好了,幹嘛這麼咬文嚼字的。”荷花率先跑到了樹下,躲在樹蔭裡不肯出去,扯了片不知什麼植物的大葉子,當作扇子來使勁兒地扇了幾下。
“我要說的好訊息。倒也是跟澆水有關,城裡有個陳員外,咱們村子裡大部分租賃的地都是他家的,今年聽說旱情嚴重,他琢磨再三,打算在江邊弄個水車,到時候各人家把水引到自家地裡就是了。”齊錦棠見荷花一直緊盯著自己,就先把要緊的事兒說了出來。
荷花一聽就喜出望外道:“你這話不騙人?”
“我也是聽陳員外的夫人來跟我娘聊天的時候說起的,不過她似乎在擔心弄個水車要花多少錢,划算不划算之類的,但是聽她話裡的意思,她家員外爺是已經決定要弄水車了。”齊錦棠一臉我就知道你得高興的神色。
荷花站在半山腰朝下面奔流的大江看去,感慨地說:“陳員外也若是當真能出錢在江邊建水車,那可真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只要水車不壞,以後的人們就也都能跟著一起受益。”
齊錦棠站在荷花的側後方,看著她凝視著江水的神色,那是一種跟她平時說笑時候截然不同的神色,似乎在她心裡還藏了許多沒人能碰到的東西,其實他幾次都想開口問,為什麼在路上遇到村民會得到莫名的感謝,說是多謝自己看來的法子,讓莊稼保住了、豐收了……這一切唯一的解釋就都是自己面前的這個小女孩兒,但是他每每話到嘴邊想要問的時候,卻又都無一例外地吞了回去,似乎就想話本子裡寫的那樣,一旦揭露真相的話說出口,往事的種種會不會就會化為泡影,或者乾脆是黃粱一夢。
兩個人各自想著心事地呆立,忽然就聽到頭頂轟隆一個驚雷,荷花被嚇得一抖,抬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一片烏雲飄到了自己上空的位置,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黃豆大的雨點兒就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齊錦棠忙伸手拉住荷花要往樹下去躲雨,荷花死命地抓住他蹲下身子,堅決不肯往樹下去,開玩笑,這半山腰開闊地,電閃雷鳴的跑到個大樹下躲著,那不是找雷劈嗎?這會兒說話互相已經根本都聽不到了,連眼睛都被雨水糊得幾乎睜不開。荷花雙腿併攏地蹲在地上,也示意齊錦棠學她的樣子蹲下。
齊錦棠湊過來緊貼著她的耳朵喊:“你這是幹什麼啊?”
“去樹下容易被雷劈到”荷花也只能湊上去貼著他的耳朵喊道。
夏天的雨說來就來,說走也走得十分迅速,不多一會兒雲彩消散,太陽又從黑雲後面露出光芒,荷花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渾身被雨點兒打得生疼,這會兒已經全都溼了個裡外透心兒,山上的小風一吹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齊錦棠把自己的外袍脫下來使勁兒地擰乾,披在荷花的肩上又覺得其實壓根兒就沒有什麼用處,撓撓頭道:“趕緊回家吧,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