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位於天朝北疆邊緣,東系澗水,西接勐山,南北兩面多是平原,中有低山起伏,闊野長空,連綿不絕。
北風過,蒼茫茫枯原無盡,遠帶天際。
萬餘人的玄甲精騎穿越勐山低嶺出現在一帶開闊的平川,馬不停蹄急速行軍,遙遙看去像是一刃長驅直入的劍鋒,在半黃的山野間破出一道玄色銳利,將大地長長劃開。
當先兩騎卻是白馬白袍,率先賓士於眾騎之前,十數名近衛落在身後,分做兩隊如同鷹翼般展護左右,激起塵土飛揚。
奔上一道低丘,眾人收勒馬韁,停下略事休息。雲騁在丘陵前兜了一圈,停在風馳之旁。卿塵因方便穿了男式騎裝,輕裘勝雪意氣從容,一雙秋水清瞳深若點漆,顧盼間竟別有一種風流俊俏瀟灑的美。她在馬上縱目看察四野,見前後盡是連綿不絕的平原,不禁說道:“幽州這地勢無險可守,真難為十一竟能在此擋下虞呈叛軍。”
“所以要儘快收復合州,合州憑祁門關天險,乃是幽州以南各處的天然屏障。”夜天凌遙望平川,眼中隱有一絲深思的痕跡。
卿塵道:“只可惜守將投敵,合州輕易便落入叛軍手中,恐怕失之易,得之難。”
“無妨。”夜天凌神色沉定:“這世上沒有攻不下的城。”說話間目光自遠處收回,轉身問她:“累不累?”
卿塵搖頭:“不累,不如咱們比比看誰先到幽州城怎樣?”她俏皮地笑著。
夜天凌眼底劃過有趣的神色:“你可知多少年來,天朝上下無人敢和我比試騎術,更別說是女人?”
卿塵鳳眸清揚:“所以她們都不是鳳卿塵,更不是凌王妃。”
夜天凌淡峻眼中清光微閃:“說得好!” 此時忽見前方輕塵飛揚,有先鋒兵飛騎來報:“殿下,前方探報,虞呈叛軍輕騎偷襲幽州被守軍阻截,現下雙方短兵相接,正在交戰!”
“所在何處?”
“城西二十里白馬河。”
“地圖。”
身後侍衛立刻將四境軍機圖就地展開,夜天凌翻身下馬略一察看,問道:“我方何人領兵?”
“十一殿下親自帶兵阻擊。”
“兵力如何?”
“各在五到七千之間。”
“傳令。”夜天凌戰袍一揚:“全速行軍,抄白馬河西夾擊叛軍,若見虞呈生擒活捉!長征,率四營兵士護送王妃先入幽州城,不得有失。”
“得令!”將士們領命聲中,卿塵對他深深一望:“一切小心。”
夜天凌微微點頭:“先入城等我。”
“嗯。”卿塵唇角帶笑,目送他翻身上馬,率軍而去,回頭命衛長征整隊,微一帶馬,當先馳出,四千將士便隨她往幽州奔去。
澈王大軍駐紮於幽州城北,卿塵等人過幽州城不停,直奔軍營。
營中將士同凌王部將一向相熟,留守副將聞報出迎,卻見玄甲軍中多了個白衣輕裘、眉清目秀的人物。
凌王妃隨軍之事知道的人並不多,那領先的左副將柴項對衛長征打了個詢問的眼色,衛長征俯身說了句,柴項神情一震,看向卿塵,卿塵在馬上對他頷首微笑。
柴項知曉分寸,亦不多禮,即刻安排駐軍紮營。方安置停當,便有侍衛來報凌王、澈王已領兵回軍。
卿塵遠遠見夜天凌同十一併騎回來,身後將士井然有序,略帶著些氣血昂揚興致勃然,顯然是得勝而歸。
十一一身戎裝輕甲,外披絳紫戰袍,身形挺拔,英氣瀟灑,待到近前,打量著卿塵笑道:“哪裡來的俏公子,怎麼我都不認識?”
數月未見,心中著實掛念,卿塵亦笑著望他,聞言瀟灑作揖:“見過澈王殿下。”
十一揚眉長笑:“大戰歸來有美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