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漓見她一瞬面色不善轉而又恢復正常,走在身旁突然問道:“你不會是為什麼事在和七哥賭氣吧?”
卿塵頹然搖頭:“沒有,不過剛剛想岔了些事,現在沒什麼了。”
夜天漓笑說道:“真是女人翻臉如翻書。”卿塵鳳眸往這兒一揚,他接著道:“當我沒說!”
卿塵沒好氣的瞅了瞅他,櫃前那老先生不在,她便將當票遞給裡面的小夥計。小夥計看了眼當票,說道:“姑娘要贖東西嗎?您這當的可是死當。”
“死當?”卿塵愣住,拿回當票一看黑紙白字果真寫的清楚,只是她先前並未注意。
她眉心輕鎖,往櫃上問道:“多少錢也不能贖?”
小夥計道:“死當姑娘便當沒了這東西,興許現在都已經不在我們櫃裡了。”
卿塵道:“麻煩去問問你們掌櫃,看還在不在,能不能贖。”
小夥計道:“沒這個道理,去問掌櫃我是找罵,您還是別想了。”
夜天漓在旁剛要說話,卿塵卻伸手拽他一言不發扭頭出門,他不滿的道:“和個夥計羅嗦什麼?叫掌櫃的出來拿了東西走,回頭讓七哥給這邊一句話不就得了。”
卿塵道:“去找他我寧肯不要了,又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
夜天漓道:“你躲著七哥幹嘛?”
“我哪兒有?”卿塵道。
夜天漓一臉置疑的看著她,她翻身上馬,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在拒絕了一個人後,卻主動或被動的不斷接受著他的保護,自以為不再依靠他的時候突然發現原來依然處於他的庇佑之下,這叫人有種挫敗感,或者更確切的說還帶著三分慚愧,彷彿在這裡一天,便始終欠了他什麼,永遠也還不清。走了會兒她悶聲問道:“他應該不知道我在四面樓吧。”
夜天漓道:“還說不是躲著他。我來過幾次都沒認出你來,七哥又不來這些地方,八成是不知。”
卿塵道:“來過兩次,但都只待了一會兒。”
“那便不好說了。”
卿塵抿了抿唇,又問道:“你今晚約小蘭亭幹嘛?”
夜天漓方要回答,又頓了頓,然後只說道:“宴客。”
“要緊的客人?”
“要緊。”
卿塵也不再問,有些神不歸屬的策馬往白虎大街而去,夜天漓提韁上前道:“今天此路不通,四哥率玄甲、神御兩部三十萬大軍駐紮城外休整一日,今日入城必然從此經過,父皇親登神武門犒軍,羽林軍和京畿衛一早便封路戒嚴了。”
萬馬千軍只等閒
卿塵扭頭一勒馬:“今日大軍回朝?怪不得西城一路人少馬稀,想必都擠去了神武門附近。”
夜天漓道:“你數月前便打聽大軍回朝的事,怎麼現在倒忘了?”
卿塵忙問道:“哪裡能看到犒軍?”
夜天漓道:“這時候能看的地方怕都滿人了,你若先前便說,還能趁早偷偷帶你上呈雲臺,現在四處戒嚴,可不能在父皇眼下放肆。”
卿塵輕抖韁繩,越影微嘶一聲,掉頭而行:“去明光閣!”
夜天漓縱馬跟上:“想看犒軍怎麼不早做打算?”
卿塵微微擰眉,近日張羅著將新購的歌坊改做醫館,忙得不可開交。如今她手中這家“牧原堂”集了天都數位醫術獨到的大夫,有的善治內科,有的善醫外傷,有的長於調理經脈,有的於耳目之症獨到,樓上設藥間病房,其下開了善堂,每日救死扶傷活人醫病,有時候連藥錢都一併搭上。她除了打理四面樓必要的事務外,幾乎日日和幾位大夫談醫論藥,深覺中醫精粹妙不可言,幾乎沉迷其中,一時真沒想到日子過得飛快,夜天凌所率大軍竟已回師天都。
青山峻嶺中一幕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