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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憂得是天帝纏綿病榻精神日衰,朝堂之上波雲迭起,改天換日近在眼前。驚得是如此情勢之下,神御、神策兩軍北伐突厥,西鎮邊陲,如今這看似繁華錦繡、歌舞昇平的伊歌城,竟已是一座無軍鎮守的空城。

杜曲梨花杯上雪

夜天凌與卿塵出宮回府,冥執早等候多時,顯然是有事稟告。

“殿下、鳳主……”站在他倆人面前,冥執話說出口,突然看了看卿塵,欲言又止。

卿塵眉眼淡挑,笑意淺淺:“有他給你們撐腰,凡事就瞞著我吧,以後便是讓我聽我也不聽了。”

冥執笑道:“屬下不敢,但事多勞心,還請鳳主保重身子。”

卿塵上次親自見了王值,恰巧次日有些心慌疲倦,不知為何胎動的厲害。雖這只是氣血虧虛的常症,以前也有過幾次,服藥靜養些時候便就好了,卻著實惹得夜天凌十分不滿。自此冥衣樓部屬在卿塵面前便報喜不報憂,小事不報,大事簡報,有事儘量不來煩擾她。卿塵今天卻也真覺著累了,懶得過問,便先行回了漱玉院。

冥執待卿塵走了,便說道:“殿下,找到冥魘了。”

“哦?”夜天凌抬眸:“人在何處?”

冥執方才臉上那點兒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神情異常憤恨:“居然在承平宮,我們一直覺得奇怪,只要人還在天都,怎會這般毫無頭緒?誰知他們根本沒有出宮城。”

“承平宮?”夜天凌緩緩踱了幾步:“可有遇到汐王府的人?”

冥執道:“沒見到,密室中六人都是碧血閣的部屬。屬下先行請罪,這六人沒留下活口,只因他們太過狠毒!冥魘身上至少有十餘種毒,傷及五臟六腑,雙手雙腳全部斷筋錯骨,一身功夫盡廢。我們不敢驚動鳳主,若非有牧原堂張老神醫在,冥魘怕是連命都不保。”

夜天凌神情微冷:“人在牧原堂?”

“是。”

“看看去。”

與開闊的前堂不同,牧原堂側門拐過了一個街角,烏木門對著並不起眼的小巷,牆頭幾道青藤蔓延,絲絲垂下綠意,看起來倒像是一戶尋常人家的後院。

然而沿著這道門進去,眼前便豁然開朗,成行的碧樹下一個佔地頗廣的庭院,藥畦片片,芳草鮮美,陣陣花香藥香撲面而來,直叫人覺得是入了曹嶺山間,悠然愜意。

寫韻正在院中選藥,一身青布衣裙穿在身上乾淨大方,叫人見了不由想起那雨後新露,麗質清新,與一年前凌王府中那個輕愁幽怨的侍妾判若兩人。

一個布衣長衫,形容清癯的老者正揹著手緩步自內堂走出,一臉的沉思。

寫韻放下手中的事情,恭恭敬敬道:“師父。”

張定水停下腳步,目光在滿園青翠的藥苗上停了片刻:“方才我用針的手法,你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寫韻答。

“從今日起每日兩次,你來用針。”張定水道:“內服五味清骨散,外用九一丹,好生照料。”

寫韻卻有些躊躇:“師父,我來用針,萬一有所差池……”

張定水目光落在她臉上:“你入牧原堂已然一年有餘,每日隨我看診練習,卻為何還如此不自信?當初凌王妃研習這金針之術只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此後疑難雜症,針到病除,從未見她這般猶豫遲疑。”

寫韻微咬著唇,說道:“王妃天人之姿,我不敢和她相比。”

張定水意味深長地道:“你可知這兩個月裡,她自己身上捱過多少針?這兩個月後,她在牧原堂日診數十,又經了多少歷練?天縱奇才,我從未聽過她說這個,她是歷盡鑽研,胸有成竹。”

寫韻輕輕道:“師父教誨的是,我還是不夠努力。”

張定水似乎嘆了口氣,舉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