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身上,害得她往往苦不堪言。待到老師點名之際,她就先一臉平靜地應一聲,再側過臉對付一個,然後假裝去課桌下撿東西答一個,最後一個只能大著膽子再糊弄一聲,碰上二百多人的大課還好,要是人稍微少點,穿幫的可能性就大了不少,尤其她的名字還有點小雷,更是容易引起老師的關注。所以每到這種時候,她就恨不得揪下幾根寒毛,輕輕一吹,化身四人才好。
生活中,她們膽子也越來越大。在食堂裡吃飯,宋嶽要了個虎皮尖椒,宋嶽說了句:“再來點湯。”食堂大媽斜了她一眼,夾出去一隻尖椒才盛了一勺湯。大一時候碰上這事,她只會氣哄哄的去寫從來沒有人看的意見簿,現在則直接打電話到後勤集團投訴。
像焦陽實驗室博四大師兄,卻又不一樣了。那天他們在體育場上和一群大一新生爭吵起來,大一的罵咧咧地要動手,大師兄很淡定地說了一句話:“我來華大的時候,你還在小學學認字呢!怎麼的,真想動手不成?”
大師兄看著他們的逃走的背影又說了句話:“這些小孩,怎麼就一批不如一批了呢!”
大家都在變,扎著的馬尾變成了離子燙又變成各式各樣的捲髮,平底鞋變成小高跟,踩出深深淺淺的一排小洞。唯一不變的是班小花,她依舊堅持上好每一節課,下午揹著雙肩包同焦陽去上自習。重生之後,最為留戀的就是這種美好的學生時代,又怎麼會過早放棄青澀走向成熟?捲髮高跟鞋的日子在後面呢,何必迫不及待地長大?她心裡有另外一個想法,跳躍著,等待實現的那一天。她要去法國,要去聽聽那裡優美的語言如何在塞納河邊盪漾,葡萄酒又如何香醇迷人,為了這個目標,她會去努力。
焦陽是一直想去美國的,她也同焦陽說過心中所想,焦陽倒很看得開。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年輕時都為自己的理想努力一下,出去看看,以後才會更懂得珍惜。
班小花一向不太看重金錢,重生回來,她既記不得五百萬大獎的號碼,也不知道哪隻股票會漲停板。她一直踏踏實實地走每一步,甚至在劉晶欺騙她另起爐灶的時候也沒感到氣惱,賺的錢夠自己自立,偶爾買些小東西給家人就心滿意足了。
現在不同了,她要努力賺錢,才能靠自己的力量走出去看看。她教的幾個學生成績斐然,她乾脆租了間舞蹈學校的空教室,幹起老本行,招了幾個學生穿線講語法。任何事起步都很艱難,尤其她一個大二的學生,不少家長根本信不著她,她乾脆打起了免費試聽五堂課的招牌,她堅信成績提高才是硬道理。
中間更是無數挫折,她費盡心力幫助的幾個學生,五堂課之後不想花學費乾脆就不來了。她也不灰心,因為更多的家長越來越信任她,更多的學生得到了明顯的提高,就選擇了一直留下。班裡的人數穩定在二十多人左右,她及時地同舞蹈學校簽了半年的租房合同,有些教訓試過一次就已足夠。
大二的上半學期,她的每一天都在忙碌中度過。舞蹈學校離華大二十分鐘左右,她就買了輛腳踏車,來來回回地方便。常常可以看見班小花邊騎著邊嘴裡念念叨叨,她已經養成了習慣,聽到別人說漢語,就努力在心裡翻譯成法語,自己的時候就努力用法語把自己在想的說出來,看起來頗有些神經質的意味。誰叫她被那個高樹刺激了呢?等著明年報仇雪恨呢。
最忙的時候簡直比高三還要忙,不光是忙學業,也累心。有時候和焦陽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陽光都有一種久違了感覺。
最後還是焦陽點醒了她:“錢什麼時候都可以再賺,大學生活卻只有這幾年。”
她查查自己的銀行卡,這三個月來竟然存了一萬多塊,簡直比一些全職的畢業生賺得還多。她慢慢減少了課次,由一週三,四次變成了兩次。有的家長不同意,少不得又要解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