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李將軍都夜宿在宜春居。宜春居內的空氣,似乎明顯甜潤了起來。 可是滴翠苑,卻明顯的清冷了。 滴翠苑內,劉翠紅雙眉緊皺,眉心挽了一個大疙瘩。煩躁地在屋內走來走去,手中的帕子被她攪得皺成了一團。 丫鬟婆子們一個個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惹禍上身。 李含香的臉上明顯帶了擔憂,一雙眼睛隨著母親的身影來回移動。終於沉不住氣了,出聲勸道,“母親,您別生氣了,小心傷了身體。” 劉翠紅扭轉回身,柳眉倒豎,咬牙切齒。 “娘怎能不生氣?自從她們母女回府,你爹就像丟了魂似的,舔著臉地往人家宜春居跑,拿著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這下好了,竟然住在宜春居都不肯出來了。” “母親別這樣說,父親不是一直對您挺好的嗎?這不過是才在那邊住了幾天。” “香兒,這不是時間問題,而是態度問題。你看前幾天那個女人的壽辰,你爹辦得多麼風光?簡直比他自己的壽辰都要熱鬧了。再這樣下去,我們母女在將軍府還有地位嗎?” 一聽到這壽辰,李含香兩眼發光。 “母親,香兒聽說,這一次將軍府收到了很多珍貴的壽禮。” “這與你何干!” 劉翠紅疾言厲色,一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表情。 “沒想到那個女人的壽辰,就連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都送來了壽禮,而且齊王和靖王爺也先後前來。香兒,你是沒看到那個女人開心的表情。我呸!真是酸死了!” 被母親斥責,李含香面上一紅。 “母親,香兒聽說靖王還送了李含煙一隻玉枕,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靖王爺還送了那個女人一尊白玉觀音。這每一件都價值不菲,母女倆簡直佔盡了風頭。” “母親,香兒不懂,靖王為什麼這樣做?” 劉翠紅冷笑一聲,“那還用說,當然是靖王在意那個小賤蹄子。” 李含香聽了心中暗暗高興,兩隻眼睛也帶了笑意。 “這樣也好,省的齊王動心了。” “哼,未必!”劉翠紅雙眼微閉,“貴妃娘娘送了一枝碩大的紅珊瑚,齊王還送了翡翠壽桃。母子倆雙雙送禮,背後恐怕別有深意。” 李含香驟然變了臉色,“母親,您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香兒,娘恐怕現在齊王的心思,還在那個小賤蹄子身上。” 李含香聞聽低下了頭,眼中慢慢染了紅潤。 看著女兒的樣子,劉翠紅的眼中閃過一道冷芒,拿起桌上的茶盞用力磋磨。片刻之後,好好的茶盞變成了碎沫。“香兒別怕,娘不會讓你受委屈。” 母女倆正在房中傷心,門外傳來丫鬟的稟報聲。 “夫人,將軍來了。” 劉姨娘心中暗喜,連忙整理衣衫準備迎接,李含香也強顏歡笑跟在後面。 李將軍坐下來,看了一眼女兒問道:“香兒怎麼了?看上去好像不太開心?” 李含香低眉斂目,“香兒沒事兒,不勞父親掛心。” 李將軍深邃的目光在李含香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後看向劉翠紅。 “方才你和香兒在說些什麼?” “沒說什麼,只不過是說到了姐姐的壽辰。一想到姐姐風光熱鬧的壽辰,翠紅可是羨慕得很吶。” “你大可不必羨慕!夫人在山上待了八年,這次好不容易回府,給她辦個熱熱鬧鬧的壽辰也是理所應當。” “是,理所應當!” 劉翠紅的語氣明顯不滿,“辦熱熱鬧鬧的壽辰理所應當,將軍一連幾天留宿宜春居也是理所應當。對於將軍而言,現在還有什麼不是理所應當的?” “翠紅,你是在指責我?” 李將軍面色冷了下來,連語氣都高了八度。“當年我憐你、護你,才惹夫人誤會,帶著煙兒上山清修。” “八年來,我時時捫心自問,覺得自己實在愧對夫人。如今夫人迴轉,我好好待她也算是賠罪,這有什麼不應該的?” “八年時間,我除了臥雲堂,就是在你這滴翠苑。而今我在宜春居才待了幾天,你就這樣指責於我。劉翠紅,你竟然是這樣小肚雞腸之人?” “小肚雞腸?對,我就是小肚雞腸了,怎麼了?” 劉翠紅雙眼泛紅,“姐姐在山上待了八年不錯,可翠紅也是在府中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