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的說病人恐怕再也不能彈鋼琴了,因為他右手有兩根指頭被摩托車壓斷了”。
醫生的話又一次的重複。
醫院的走廊上,死一般的寂靜。
賀蘭顏整個人像是石化一樣僵住了,一貫淡定的臉上從愕然再到沉痛,然後…恍惚。
“醫生,你說什麼”?良久,艾嫻婭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寂靜,艾嫻婭抓住醫生的手臂,難以接受打大聲質問,“這不可能的,他的手不能有事,他拼搏了多久才有今天,有沒有辦法接上去,醫生,你想想辦法”。
“這位小姐,就算把一根棍子折斷,你可以想辦法不讓它們分開,但是已經有了痕跡,所承受的力道不可能像從前一樣,更何況是人與人之間的骨骼”,醫生無奈的解釋,“抱歉,我已經盡力了,其實他還算是幸運的,只可能傷到了不該傷的地方”。
“幸運,這算哪門子的幸運,對於一個彈鋼琴的人來說,毀了他的手就等於毀了他半條命”,艾嫻婭歇斯底里的說:“我看是你根本不懂的醫——”。
“藍醫生是這邊最好的醫生…”,賀蘭顏淡淡的說。
“你還有臉說”,艾嫻婭扭曲著臉指著她,邊哭邊指責:“我真不敢相信到現在你還能這樣冷靜,你到底有沒有血性,躺在裡面的人是為了救你,他為了救你再也不能彈鋼琴了,這都怪你,從前他為了你寧願放棄留學的機會,你離開了,你的冤魂也無處不在,如果不是你不答應他的結婚,事情會變成這樣嗎,你就是拓燻的掃把星,現在他因為你——都毀了——”。
“嫻婭,別再說了”,馮遠哲拉住她,“真是對不起,嫻婭她太激動了”。
“為什麼要道歉,我說的都是實話”,艾嫻婭用力的甩開他,神情恨不能朝賀蘭顏撲過去。
“凱羅爾,醫院是個清靜的地方,麻煩你送他們出去”,賀蘭顏退後一步,淡淡的下著命令。
艾嫻婭不願走,馮遠哲和凱羅爾還有一群保鏢軟磨硬拉的總算把她給帶走,恢復了安靜。
醫生將病人從手術裡推出來,從她身邊走過,她仰頭望著頭上的白光,光芒映出她凌亂的目光,身體裡的血液好像停止了,一動不動。
待醫生將他推走後,身體上的力道被抽走般,心力交瘁的重新坐進椅子裡。
“他們已經走了”,凱羅爾返回來看著她憔悴不堪的模樣怔住了。
“那就好”。
“她那樣說你…”。
“她說的也沒錯,是個心直口快的女孩子”,賀蘭顏闔上雙眼,疲憊的說:“他遇到我確實是他的不幸”。
“但是…凡事都是相對的”,凱羅爾坐在她身邊,點燃了一根菸,說道:“就像去留學,儘管他再怎麼不願意,你還是想辦法讓他去了不是嗎,如果沒有你幫他打點,他這兩年能順順利利的走過來嗎”。
“如果…昨晚我答應他的求婚,他就不會走,我也不會心情不好,去酒吧,也不會遇到那種事…”,她無力的聲音逐漸變得沙啞,低下頭,眼眶漸漸模糊,“他努力、拼搏了這麼久,到頭來還是一場空,是我做錯了…”。
“怎麼會一場空呢,不是還有你嗎”?凱羅爾憐惜的嘆了口氣,輕輕攬住她肩膀,“我想你沒事就是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了”。
正因為如此,才讓她更痛苦、更愧疚啊。
為什麼要死死保護在自己面前呢,明明有的是機會逃跑。
一股痛意在她體內蔓延,侵襲著全身,還有五臟六腑…
“醫生已經把他送進病房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