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房門大開,撲面而來的酒味兒險些把奈嘉寶嗆暈,她捏著鼻子,謹慎邁入,大大小小的酒罈東倒西歪,屋子何止一片狼藉,黑乎隆冬潮溼陰冷,比地窖還要髒亂差。
奈嘉寶揪了揪心,這大冬天的,傻小子也不知生火取暖。
“起來!你想灌死自己啊?!”
奈嘉寶終於在“廢墟”中找到髒不拉幾的目標人物。
雷騰雲毫無反應,一手握著酒壺,彷彿一灘爛泥般趴在桌面上。
奈嘉寶扳過他的臉,不過短短三日未見,往日威風八面的雷騰雲,已是一副鬍子拉碴憔悴不堪的模樣。
“你這孩子……幹啥啊這是……”奈嘉寶眼眶一酸,看他把自己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真是心疼。
雷騰雲聽到細碎的哭聲,撩起迷濛的目光,奈嘉寶的臉孔在他眼中若隱若現,他笑了笑,一把撈過奈嘉寶的腰肢,臉頰緊緊貼入她的小腹上,蹭了又蹭。
奈嘉寶並不感到驚訝,畢竟雷騰雲早已喝得五迷三道,她抹掉眼淚,一拳捶在雷騰雲肩頭:“臭小子,我是何夏她娘,少借酒瘋揩油——”
雷騰雲則充耳不聞,他抬起另一隻手,雙手緊緊相握,在奈嘉寶腰上打了個節,沙啞地開口:“當初就該聽你的,別來廖家別來廖家,可我就是不肯聽你的……”
奈嘉寶被他摟得喘不過去,雖然被這小子輕薄了,但她還是很慶幸,倘若這番話被閨女聽到,一定不管不顧跟雷騰雲跑了。
“三條腿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女人到處都是,大老爺們不能這樣,聽見沒?”奈嘉寶順了順他頭頂,無奈一嘆。
雷騰雲並未回應,身體向前傾來,奈嘉寶腳底吃不住勁,急招呼香蓉進門幫忙。
兩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雷騰雲抬上床。香蓉一邊幫雷騰雲擦臉,一邊掉淚:“何夫人,你就成全了我家少爺吧,少爺這幾日除了喝酒就是喝酒,他無非是想把自己灌醉灌死。我在無奈之下威脅少爺,我說:倘若他再喝就去告訴何夏。少爺則警告我:倘若我敢去,他一定會殺了我。可都三日了,少爺滴米未進,再這樣下去身子要垮了……”
奈嘉寶未料到雷騰雲這般痴情,可她也做不了主啊。何況大婚在即,何雲炙能答應才怪。
就在她一籌莫展時,忽然感到身邊多出個黑影,奈嘉寶抬起頭:“啊,夫君你咋來了?”
何雲炙偶見媳婦鬼鬼祟祟亂跑,跟過來一探究竟,誰知見到這一幕。
何雲炙掏出一包藥粉,遞給香蓉:“這是解酒藥,用溫水衝開。”
香蓉點頭致謝,接過解酒藥,匆忙離去。
奈嘉寶扶起一張木椅,擦了擦椅面,放在何雲炙腿後:“先坐。”
何雲炙沉了沉氣,坐下身,凝望枕邊酩酊大醉的雷騰雲。看不出他的情緒。
奈嘉寶蹲在床邊,先幫雷騰雲脫掉靴子,喃喃道:“他才二十三歲,懂啥愛不愛的,夫君甭多想。”正因為她瞭解何雲炙的個性,所以並未替雷騰雲說好話。
何雲炙用指尖敲著膝蓋:“我只是在想,慕灤當初是何種心境,也是這般苦?……”
慕灤是隆誠帝的名諱,奈嘉寶倒抽一口氣,原來何雲炙知曉他哥對自己有過情。而奈嘉寶傻乎乎以為瞞天過海無人記得了呢。
“他啊,後宮佳麗三千幾,我跟他只是朋友啊,嘿嘿。”
“當初,他為了你的安危,寧願放棄解救自己的唯一機會,這份情還算不深嗎?”
奈嘉寶疑惑地挑起眉:“你這是咋了?我愛的人是你,強扭的瓜不甜,他明白。”
何雲炙莞爾一笑:“我要說的正是這道理。”
“啥道理,沒聽懂。”
何雲炙捋了捋奈嘉寶的臉蛋:“倘若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