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馨妍轉頭看著他,沒有回答,只是將手在他面前攤開,問道:“我要的東西呢?”
慕容絕世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從懷裡拿出了一張紙,放在她攤開的手心。
藉著昏暗的月光,白馨妍仔細辨認著那上面的字跡,髮絲從頰邊垂下,遮住了月光的照拂,讓她的臉隱藏在了陰影之中,看不清表情。
半晌,她緩緩將那張紙摺疊了起來,抬頭當月光照拂到她臉上的時候,臉上已是一片清冷,與平常無異,唯有眉宇間似乎多了點什麼。
她轉頭看著坐在她身旁的慕容絕世,臉上漾出一片笑容,卻不知是否是因為月光下的緣故,這個笑容透著一點森森的詭異,她說道:“我突然想講個故事,不知道厲王殿下是否想聽?”
“好。”他沒有絲毫猶豫,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神情一如既往的冰冷,只是偶爾會在眼中漾起一層漣漪,帶著絲絲暖意。
她又在屋頂躺下,仰望著夜空中的月亮,思緒飄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或許是因為今天遇到的那個小傢伙,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她突然就有了想要講故事的衝動,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呢?怎麼好像有點不記得了?
屋頂上一時寂靜,慕容絕世也學著她的樣子在她身旁躺下,手枕在腦頭,沒有因為她的長時間沉默而出聲催促,只是靜靜等著她開口講她想講的那個故事。
他不認為她今天對那個小傢伙的感興趣真的是莫名其妙的心血來潮,剛開始或許只是想要捉弄一下敢偷她錢袋的小偷,之後就不是了,尤其他注意到了她看那個小傢伙時的那個眼神,就好像是在透過小傢伙看著別的什麼。
雖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麼,但他樂意從她的故事中去尋找一下答案,也樂意聽她講任何故事,即便是很無聊的也沒關係,因為不怎麼喜歡看到她後來看著那個小傢伙時候的神情。
“很久很久以前。”她終於開了口,用的是這樣一個很多故事中萬年不變的開頭形式,頓了一下後才繼續講吓去,“有一對姐妹,她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甚至不知道她們究竟是不是親生的姐妹,只是從姐姐有記憶開始,她稚嫩的背上就揹著一個只比她小一點的嬰兒,而在妹妹的記憶中,她的生命中永遠都只有姐姐。”
“她們拼了命的漸漸長大,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都從不曾放棄過對方,坑蒙拐騙偷,只要能讓自己活下去的,她們什麼都做。姐姐在七歲那年第一次殺人,僅僅只是為了那個人身上的一塊點心,然後用沾滿鮮血的手將那點心餵給了已被餓得奄奄一息的妹妹。妹妹第一次殺人是八歲,雖然姐姐拼了命的想要保護她,但也僅僅只延遲了一年而已,這次殺人,是因為姐姐生病了,但那個人身為醫生卻竟因為她們沒有錢而見死不救。”
“她們就像是被丟棄在路邊的野貓,經常要因為一口食物而露出鋒利的爪子,容不得同情,不能有絲毫猶豫。否則死的就會是她們。不過野貓終究只是野貓,當一群豺狼闖了進來,在它們的爪子下,野貓的利爪突然間就變得柔軟,妹妹為了讓姐姐有足夠的時間逃得更遠,被豺狼們碎屍萬段之後,那小手依然緊緊的抓著某隻豺狼不放鬆。”
“姐姐發誓要給妹妹報仇,可是面對著大群大群的豺狼,甚至還有比豺狼更加兇狠的虎豹,她的力量微弱得可憐,不過這並不能讓她放棄,她繼續遊蕩在那個世界,只要給她逮著機會,就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從他們的身上撕下一塊血淋淋的肉。”
“後來有一次,姐姐在想要從一個男人身上偷東西的時候竟然被抓住了,她才知道那竟然是一個凌駕在豺狼虎豹之上的王者,連她自己都不再抱任何能夠活下去的希望,那個男人卻突然放過了她,並且還說要收她做女兒,讓她將來有機會親手殺了所有害死她妹妹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