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幸福了很長的時間。
然而,或許是他的前半生太過美好。那些曾經忽略的小問題開始一點點的浮出水面。
先是池然,池毅清至今都說不清楚對於這個女兒,他抱著一種怎樣的感受。害怕,歡喜,欣慰還是悲哀。
這是一個註定站在他父親對立面的孩子,這是他和至愛之人的第一個孩子,這很可能也是他最出色的孩子。
他分不清這些複雜的感情,所以,最後,他放任了喬外公,讓他帶著池然離開。
接著是池哲。
(特別申明:這是第一世!)
似乎只是一夜之間,他那個聰明乖巧聽話懂事的兒子就在他眼皮底下換了一個芯子。自負,桀驁,眼底帶著高高在上的輕蔑。
他不敢往那個方向想,卻在一段時間的觀察後,不得不想到了那個方向。他安慰著失聲痛哭的喬柔,咬咬牙,找了那個在新婚之時,把他罵的狗血淋頭的岳父。
畢竟流著喬家的血,他的岳父沉默了一會,就答應趕回來。
喬外公是一個人過來的,池然被他交給了可信的人。把眼前的池哲和記憶中的池哲對比後,他沒有說話,眼裡卻流露出了一種悲哀。
再等等,等兩年。
他這樣告訴池毅清和喬柔,然後又匆匆離去。喬柔還茫然無措著,池毅清卻安心了不少,他比喬柔更清楚喬家曾經的輝煌。
他輕聲的哄著懷裡的妻子,在他的安撫下,這兩年平平淡淡的過去了。
兩年後,喬外公準時來了,卻沒有帶來好訊息。
池哲死了。喬外公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平靜的像在說明天早上吃什麼一樣。
嗯。池毅清愣了一會,低低的應了一聲,很平淡。沒有撕心裂肺,沒有歇斯底里。淡定的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只是,在深夜,擁著妻子入眠的時候,他才會一點點的在夢裡回憶起那個小小的,屬於他的孩子。
“趴趴!趴趴!”這是軟軟的,柔弱的似乎隨時會散架的池哲,他咯咯的笑著,無意識的重複著剛學會的詞語。
“爸爸!”這是搖搖晃晃的走著,一不留神就摔地上了,含著一泡熱淚,癟著小嘴,要哭不哭的池哲。
手上劃了一道小口子,看著鮮血呆愣著,然後嚎啕大哭的池哲。
驕傲的像只小孔雀,騎在池毅清脖子上,俯視著羨慕的看著他的小朋友的池哲。
換了身新衣服,臭美的拿小爪子扒拉頭髮的池哲。
舉著滿分的試卷,努力的裝著不在意,卻在臉上寫著“快來誇我呀,誇我呀!”的池哲。
受了傷,又怕疼的要命,卻因為一句“男子漢”生生憋著眼淚,讓淚珠在眼眶裡打轉的池哲。
……
一點點的疼從胸口的位置開始蔓延,像被腐蝕了般,慢慢的露出一個巨大的空洞,速度不快,卻無可逆轉的讓人絕望。
池毅清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窒息的滋味。
喬家敗了,但底蘊還在,喬外公在港城的集團做得不錯。喬家是老牌家族了,港城的名流也賣他幾分面子。
喬柔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裡作為喬外公的唯一繼承人長大的。
可惜當時很多人只看到了她拐走了池家最出色的二兒子,而忽略了她自身的能力。更少有人知道喬柔當初和喬外公鬧矛盾就是因為她接手了喬家在港城的集團後,被喬外公要求儘快相親,生一個孩子作為喬家的繼承人。
喬柔的自尊和傲氣讓她憤而出走,這才有了後來和池毅清的相遇。
這樣一個女人,當她願意為了一個男人洗手作羹湯的時候,她會是賢妻良母。但,當她脫下那層偽裝時,你才會知道她有多麼的可怕。
或許,女人真的比男人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