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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頁

那樣無助的娘,他才意識到自己該有所擔當。

從前他一直瞧不起整天只知道幹活的大哥,可是當家裡真正的遇到事情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只有大哥才是他能夠依靠一下的物件。對這個雙胞哥哥倒是有了一絲崇拜。

此時梁山鎮的衙門牢房裡,最裡面最為陰暗潮濕的一間牢房內,一個人形生物蜷縮在地上。

雖然地上有簡單的鋪了一些乾草,可是和這種陰濕潮冷的牢房一比,那乾草絲毫都當不住那種刺骨的冰涼侵襲進骨髓。

躺在地上的人,一邊蜷縮著一邊打哆嗦。

牢房的牆壁上還有的地方能看到暗紅色。顯然那是從前在這牢房裡的犯人的血,這乾涸的血跡給整個的牢房增添了一些陰森詭異。

&ldo;零一號的零一號的,飯來了,飯來了。你個混蛋,還不趕快給大爺滾起來。&rdo;

獄卒端著一個大食盒走到牢房門口,順著那貼著地皮的小窗把食盒裡面的飯食遞了進來。

兩個碗被隨意的丟在了地上。

說是飯食,但是那頭一個帶著豁牙的碗裡只有一碗湯,裡面零星可見幾顆米粒。

另一個碗看起來是菜。

但是說真的,這碗菜連林雪音做飯時候的刷鍋水都不如。不帶多少油水的稀湯裡隨意的堆了一點兒乾菜,那乾菜看起來像是司空見慣的酸菜還有一些鍋巴。

最後,獄卒扔進來半個苞米餅子。

這就是牢房裡犯人期待了一天的食物。

蓬頭垢面的犯人連滾帶爬的跑到門口。咧著滿是黃牙的嘴巴對獄卒忙說。

&ldo;謝謝官爺,謝謝官爺。&rdo;一邊兒說著還一邊作揖。

&ldo;切,晦氣。&rdo;那獄卒卻是並不領情,狠狠的在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才轉身離開。

犯人忙捧起碗來準備喝那個米湯。

他已經一天沒有喝水了,實在是太渴了。

因為髒亂的頭髮有些妨礙,他忙把已經亂如乞丐的頭髮朝兩邊撥了撥,露出了自己的臉來。

如果金氏看到這個人的臉,肯定會大哭起來。

從他那黑黢黢的但是依稀可辨的臉上來看,這人正是秦氏那進了大獄的丈夫,林永河。

在剛進來的時候,林永河也覺得冤枉過,明明他真的就只是那麼一推,可是誰成想那個病癆子竟然這麼不禁打,就被推一下坐在地上的工夫,竟然就嗝屁死了。

這挺大一個大老爺們咋可能是紙糊的。

最開始他也以為這男的是在訛人,可是湊到跟前一看,這人確實是斷了氣兒,心臟都不跳了。周圍的嫖客妓女都被嚇的嗷嗷大叫,他這才意識到害怕。

他的第一想法是逃跑,可是看著那麼大個僵硬的屍體在哪裡他的腿都被嚇軟了,哪裡還跑的動。

那麼一愣神兒的工夫,就有衙門的官差進了花樓直接把他給捆起來帶走了。

等他緩過神兒來的時候,人就已經在牢房裡了。

這裡他真是受夠了。

陰暗潮濕的空間,沒有窗戶,沒有時間概念。有的自由牆上的不知道這間牢房的哪一個過客自殺的血,還有膽大包天敢咬人的老鼠,還有半個巴掌大的蟑螂。夜晚裡,不知道哪個牢房的人還不睡覺,不停的在唱陰森滲人的小曲。

他這回真的是怕了,他想要逃走,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可是他逃不走,甚至連尋死都不能。

他真的是怕了。

怕的要死。

怕的連死都成了奢望。

他想要撞牆,可是卻不敢,想要絕食卻受不了肚腹的飢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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