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若卻微微勾了勾唇角,並沒有回頭,亦是並不急著與她爭辯。她長長的劉海幾要半遮著眼睛,下車之後,把方才的慧黠光彩瞬間又掩蓋起來,仿若只是一個普通的清秀少女模樣,在下馬車之時,似是不曾提得好食盒,那並未動過半分的食盒頓時從她手中滾落在了地上,即便是在大雨之中,亦是發出了清晰的“砰”得一聲響!
“哎呀!”她驚叫一聲,四周的武士視線皆被她吸引,她慌慌忙忙地跳下了馬車,露出些微不知所措的表情,這才收拾起來。
並無任何人發現,在她拋下食盒的那瞬,另有一支短短的訊箭從她的袖中飛出,“叮”地一聲輕響,正直直釘在對面民居的屋簷上,而那聲輕響被雨聲和食盒落地的聲音完全掩蓋住,即便是附近最厲害的武士都不曾發現半分!
不多時,一隻手悄無聲息地取下那枚訊箭,這是一支用薄薄的銅片製成的空心管子,在外塗了一層黑漆,如夜色一般的濃黑,若在夜晚發出,幾可掩去所有的痕跡。
便在那擋雨的斗笠下,他開啟訊箭,確定了今夜這些人休息的分佈與輪班訊息,唇角緩緩露出一抹森冷的笑,殺氣四溢!
32、婠婠
客棧共分二層,在二層頂端的客房之中,李子若一人獨坐,聽著窗外雨聲,卻有些心神不寧,不多時窗上一聲輕響,她趕緊起身開啟了窗戶,一人躍了進來,落地無聲。這個客棧此時被王家武士重重包圍,這人卻能悄無聲息地潛了進來,竟是不曾驚動任何人,可見武功之高。
“師姐,不兩日便要到琅琊了,仍是照原計劃嗎?”李子若低聲問道。
來人一身白衣,清美無邪,外間雖是大雨,她的身上卻似是不曾沾溼半分,著實神奇地緊,一雙赤足晶瑩如玉,並無半分汙漬,混不似從泥濘的外面進來。若是徐子陵與寇仲在此,必然驚訝地很,因此人非是旁人,正式陰癸派的妖女婠婠。
只見婠婠笑容甜美地看著李子若道:“芷若,你可是真當自己是那太原李氏的李子若了嗎?”
李子若臉色驟然一白,趕忙道:“芷若不敢,不知師姐此話從何說起?”
婠婠卻笑盈盈地坐在一旁桌上,漫不經心道:“我聽聞這期間你向王七郎送的信已是有八封之多?”
李子若抿了抿唇,“掌門交代過讓我同王七郎交好。”
“不必拿師父來壓我!”婠婠並無半分不悅的神色,“你該知道師父去草原之前便與我交代了許多事情。”她的臉上現出一絲哀傷的神色,不過轉瞬又恢復平靜,淡淡道:“你有私心我不管,但若是敢背叛師門,你該知道會有何下場!”
李子若還待再說幾句,只見婠婠玉雪白皙的手指從懷中掏出了一疊書信來,臉色即刻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目中也漸漸透出絕望神色。
婠婠卻笑道:“芷若不必如此害怕。”她將那些信置於燭上,任那火光將那些書信吞噬,漸漸燒成灰燼才道:“你要記著,你是白芷若,非是李子若,如今你的地位,你這小姐的身份,皆是師門予你的,可記清了?”
“是。”李子若顫抖著唇應下了,眼見婠婠的笑容仍是那麼清純甜美,她的心中卻打了個寒顫,因並無多少人比她更瞭解眼前這位師姐的手段。
婠婠一雙清亮的美眸看著李子若道:“好罷,把近日的事情都說予我聽。”
“是。”
仍是大雨,整條街都籠在灰濛濛的雨霧中,夜晚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只有街上有些明晃的水光映著一點亮。
一條黑影悄然落在客棧附近的一棵槐樹上,劍身微寒。
當那一劍擊來,當真疾若閃電,轉瞬即來!那守在馬車附近的劍士甚至聲音都來不及出喉,已被那一劍刺死!鮮血流出漸漸與地上雨水混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