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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靜的神態,不知為什麼他卻覺得有森森的寒意逼體而來,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而此時翠微宮已經到了。

沉靜的翠微宮,沒有呻()吟,呼號,沒有交談言語,只隱約聽見長鞭破空的呼嘯之聲,響在闐黑的夜色裡,反襯得這暗暗宮城,越發寂靜如死。

頭頂夜遊的鸐鳥桀桀怪叫著,扇著青黑的翅膀,一閃間劃裂層雲陰霾的天空,瞪著幽深的眼珠,飛落琉璃飛簷的華麗宮頂,貪婪的聞嗅著四周濃郁的血腥氣息。

有人即將死去,而無數的活物在漠然觀看。

秦長歌匆匆前行,突然在殿門前停下腳步。

小歐子不明所以的低頭一看,倒抽了一口涼氣。

血,很多的血,匯流成細細小溪,蜿蜒如蛇般從前方緩緩淌來,宛如有生命般,逼向兩人腳下。

從這裡,到行刑的院子,還有十多米遠,一個人能有多少鮮血,這樣漫長的流過來?

秦長歌抬頭,閉了閉眼,她知道自己來遲了。

沒有任何蓬勃的生命,能夠經受這般大量的失血。

撥開小歐子,秦長歌淡淡道:“你別和我一起,仔細連你也倒黴,尋個地兒待著去。”一邊快步進院。

院內月光如洗,襯著鮮血如錦,滿院泥塑木雕的宮人,瞪視著刑凳上那慘不忍睹的“人塊”。

那已經不能算是完整的人體,零落翻卷的肉塊和被血水浸透的黑髮糾纏在一起,從頭到腳已經沒有一塊白色的肌膚,破爛如血絮的身體之上,太監的重鞭仍在不停息的甩落,每一下動作,都帶飛細小的肉屑,有的地方已經露出森森白骨。

那無力的軀體被鞭力帶得不停的震動,鮮血因此流得更急。

見有人進來,太監愕然停手,秦長歌已快步過去,看也不看便脫下披風,遮擋在錦雲身上,那月白披風瞬間鮮紅,秦長歌俯低身體,半跪在血泊裡,湊近錦雲唯一還算完好的臉,輕呼:“姑姑,姑姑……”

她聲音低而悽切,響在靜默的院裡,有人低低的啜泣起來。

兩個執刑太監,一個默默停手退開,另一個卻豎起眉毛,尖聲喝道:“賤人,滾開!”

臺階上,胡嬤嬤冷冷道:“明霜?你還敢回來?”

秦長歌根本不理會這些人聒噪,伸手去把錦雲的脈,隱約間還有一線遊絲般的氣息。

想了想,秦長歌不再呼喚,立即去解縛住錦雲手腳的繩子。

“呼”一聲,凌厲的風聲當頭罩下,夾雜著那太監的怒喝:“賤婢大膽!”

胡嬤嬤同時冷笑,喝道:“連她一起打死!”

“啪!”長鞭及體,衣帛裂開,血色泛出,秦長歌肩頭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她卻看也不看,只快速的一一解開繩索,伸手到錦雲腋下將她輕輕托起,極小心的想要背起她。

啪!又是一鞭,這次直衝著秦長歌的臉,秦長歌靈活的一甩頭,長鞭勾住髮髻,那太監發力一扯,髮髻散開,黑髮頓如流水傾瀉,披了一肩,紛紛揚揚落在錦雲臉上。

彷彿奇蹟般,錦雲竟然緩緩睜開了眼。

她奄奄垂死,卻目光清明,那般清凌凌的眼光看過來,那太監竟怔了一怔,退後一步停了手。

秦長歌輕輕微笑,道:“姑姑……你受了點傷,我帶你去請公主醫治……”說著背起她,錦雲卻道:“放……下……”

怔了怔,秦長歌轉身,尚未來得及說話,卻見錦雲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氣力,居然自己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鮮血立即從她各處傷口奔湧,迅速在地下匯聚成一小攤,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裹著的披風,目中居然露出了欣慰之色,慘然一笑道:“……謝謝你……”

心中一慟,默默無言,而殿口處有人嘆息,秦長歌一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