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拖延他們發現我的時間,並在這段時間內做好準備,擴充自己的實力,等待著最後的對決而已。”
盯著楚非歡的眼睛,秦長歌毫不放鬆,“非歡,對方強大,如果我隱跡山林,以我孤身之力,我未必能保護好溶兒和我自己,你是知道這個道理的,為何你如今改了論調?”
楚非歡這次沒有迴避,很直接的看著她,“我心疼你,我很想能有一個機會,能好好照顧你,給你一段真正清閒自在,沒有仇恨揹負的生活。”
他伸手,覆蓋住秦長歌的手,微涼的掌心,傳遞的確是深藏的體貼和熱意,他道:“長歌,我想,我能佔用你的時間,並不多……”
伸掌,捂住他的唇,秦長歌輕輕道:“不要說,不會。”
楚非歡卻輕輕吻了吻秦長歌的掌心,輕如吻一朵新綻的花。
秦長歌一怔,臉在黑暗中卻微微紅了,下意識的想抽手。
楚非歡立即抬手,抓住了她的手,沒讓她的手從自己唇上移開,他難得這麼堅持而強勢,秦長歌深深的看著他,放棄了收手。
楚非歡卻不看她,只是將她的手緩緩移動,去靠自己的額,聲音低低如呻吟:“長歌……長歌……你看……我大約是燒糊塗了……你不用理我……”
手指一顫,掌心下額頭是有些熱度,秦長歌震驚的盯著楚非歡,不是為那熱度,而是為他絕無僅有的脆弱和迷茫,非歡是何等堅強剛毅之人?是什麼樣的沉重心事,令他混亂失所語無倫次?
秦長歌緩緩靠近他,低聲道:“非歡……我答……”
“起火了!”
一聲大喝響在耳際,聲音裡無限驚惶令兩人霍然抬頭,這才發現幽州西南角存放糧食的倉庫大火熊熊,兩人剛才都是背對糧庫,又各自一番混亂心思,竟然沒有注意到何時失火。
霍然回身,秦長歌問匆匆趕來的文正廷,“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失火?著人去救了沒?”
“已經去了,所有的府官衙役都已趕去,”文正廷一臉被燻得烏黑,只看見發亮的目光中滿是焦灼,“火頭是剛剛燃起的,但是來勢很猛,好像是多個火頭一起燒起來的,很兇猛,我還在丈外,前額的頭髮就沒了,根本無法接近。”
放火!
秦長歌和楚非歡對視一眼,心中同時閃過這個年頭,原本準備明日放糧賑災,訊息已經傳遍全城,四鄰八方的災民都在源源不斷的趕進幽州城,此時出了這事,希望滅絕的災民一旦暴動,後果不堪設想!
至於是誰放的火,到底為什麼放火,此時已經來不及細思。
包子揉著眼睛晃出來,立時被紅通通的天際嚇了一跳,“大火!”
他似是十分畏懼火,刷的跳進楚非歡懷裡,秦長歌看了看他,知道大約一歲時那場大火,給這孩子留下了自己都未察覺的恐怖陰影,他潛意識裡甚是怕火,這樣也好,省的硬要溜去湊熱鬧。
匆匆道:“我去看看,”剛要舉步,楚非歡道:“軍糧。”
心領神會的點頭,秦長歌道:“知道了。”拔足便和文正廷趕到糧庫,一路上看見無數饑民正往城南涌,糧庫前無數人意圖衝上去救火都被沖天的烈焰逼回,看見搶救糧食無望,許多飢腸轆轆的饑民都開始伏地大哭,鮮紅火光裡他們烏黑的臉被淚水衝出一道道的溝渠,衣不蔽體的身軀露出嶙峋的瘦骨。
眼睜睜看著生的希望就此斷絕,災民們悲聲震天,訊息一層層傳遞出去,無數人痛哭流涕,眼看著糧庫漸漸被燒成白地,整個幽州城,籠罩在絕望的號哭之中。
有人狠狠捶地,捶得鮮血淋漓,“……我一家老小……等了五日……么兒快死了啊……”
他身側瘦如一把乾柴的婦人,抱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孩子,眼淚如湧泉,卻已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