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自熙眨眨眼,巧笑倩兮,“哎呀,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見?”
恨恨不已猶自在半空中張牙舞爪的蕭包子,舞了半天見沒啥效果,艱難的扭過頭,正準備採取懷柔政策以德服人,好叫這混賬傢伙放下他來,突然認出了玉自熙的臉。
呆了一呆。
這不是上林山下那個娘娘腔?
立刻想起那日煙燻的石坑,慘嗥的乞丐,飛電的利矢,淋漓的血肉腸臟和遍地的屍體,包子臉皺成一團。
悄悄扭頭,瞄了瞄蕭玦。
……剛才太激動憤怒了,怎麼就沒認出來變態王爺和夢遊皇帝呢?
蕭包子一向識時務者為俊傑,立即決定將功補過。
閃電般的換上笑臉,蕭包子呵呵笑:“我剛買了新糖果,高興,高興,送來給你們嚐嚐……”一邊轉頭,將烏黑爪子裡的糖葫蘆揪下一顆,獻媚的塞到對面蕭玦嘴裡。
……
蕭玦石化。
秦長歌四顧地形,準備覓路逃生。
包子樂呵呵的再揪一顆,再次艱難轉頭,玉自熙一看不好,立即五指一鬆。
砰!蕭包子摔了個屁股墩。
……
齜牙咧嘴的摸著屁股,包子在騰騰的灰塵中哀怨的轉頭看玉自熙,娘娘腔你太過分了,你不懂得什麼叫做憐香惜玉嗎?你犯得著為顆糖葫蘆將我往最髒的那塊地兒摔嗎?你比皇帝還金貴?皇帝還吃我的糖葫蘆呢。
他得意洋洋的去看蕭玦,皇帝大人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弧線完美的嘴唇上很不協調的粘著亮晶晶的糖球。
四面偽裝成百姓趕來的侍衛,在不遠處圍成一圈,齊齊張大了嘴。
看著高貴的,俊朗的,一向風采奕奕氣質非凡宛如天神無人敢於褻瀆的皇帝陛下,粘著糖果默然佇立,神情慘不忍睹。
這輩子前所未有,以後也絕不會再有之西洋景啊……
半晌,在蕭玦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糖葫蘆終於因為黏度不夠,緩緩下沉,拖著粘稠的鮮豔紅線,啪的掉落地上。
蕭包子一骨碌爬起來,大嘆,“可惜,可惜!德勝鋪子的糖葫蘆,全城做得最好的!”
他拍拍小袍子上的灰,一溜煙繞過那兩個恐怖人物,溜到秦長歌身後,拽她的袖子,“走,走……”
良久,蕭玦終於僵硬的抬袖,拭了拭唇上糖汁,皺著眉看蕭包子,這小子,膽大無恥!
不過……耐打耐摔的皮實勁兒,倒有幾分自己幼年的影子。
就是太狡猾奸詐了些,也不知道什麼樣的夫妻能生出這樣的孩子?
看著秦長歌身後探出的那雙烏亮大眼,心中突然生了一絲微微的疼痛,溶兒若在,是不是會有點象這個孩子?有相似於他的堅韌,有相似於長歌的慧黠;溶兒若在,是不是比眼前這個古靈精怪的孩子更漂亮更可愛?
心情緩緩的低落下去,低落中突生出一絲煩躁,那燥鬱如火苗一拱一拱,舔舐著裂痕宛然的記憶,令他暈眩耳鳴,控制不住的想要發火。
想要向這個似長歌卻又非長歌,令他一次次產生希望再失望,一次次無法掌控自己的情緒而愈發低落煩躁的罪魁禍首,發火。
目光如利劍般盯向秦長歌,蕭玦冷冷道:“大膽宮女,不好生侍奉公主,竟然偷溜出庵惹是生非,你就不怕國法宮規,治你之罪?”
退後一步,秦長歌微有些詫異的看了看蕭玦面上泛起的紅潮----他這是怎麼了?剛才那糗狀都沒生氣,現在卻上了無名火?這神情氣色也不對,難道這幾年暗傳的他性情有變喜怒無常,另有原因?
一時又想起上林庵那夜蕭玦莫名其妙的夢遊,隱隱覺得哪裡不對,但此時不是細想的時辰,秦長歌微微一笑,直視蕭玦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