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前輩!奇兒幫你療治!”
果然是解鈴仍仗繫鈴人,胡龍身上的內傷,乃因餘樹奇一掌而起,見餘樹奇肯替他治,心裡一喜,病情已現轉機,加以餘樹奇深明本門氣功療傷方法,施展起來,胡龍自覺一團熱火在血脈裡迅速執行,痛苦若失,待餘樹奇施術完畢,他已一躍而起,深施一揖道:
“小俠直可通神了!”
餘樹奇急得滿臉紅雲,慌忙遜謝,忽想起原意替死者取回骸骨,又將舊事重提。
胡侯嘆一聲道:
“小俠不必再冒此大險了,說起來總算是愚兄弟無能,致有此失,但此事絕不放過,相信方士哲那老賊不至於敢不將骸骨掩埋,三年內舊地重來,當向他連本帶利討回!”
胡虎也道:
“三年後我胡虎也定向蕭老賊討回一條胳膊。但小俠確是不能去了,我們死的共有四位哥哥,休說已被炸得四分五裂難以湊合完整,縱使一一湊得起來,也不能帶到這裡,不如由他躺在碧芙山莊的土地上,向仇人瞪眼!”
胡龍若不被餘樹奇先把他打傷,這時不知橫屍地面,還是麻臉斷臂,雖然暗自慶幸,卻不便說些什麼。
譚妒非向心上人問起如何將玄陰婆婆引走,餘樹奇向田毓方問起訊鞫丁向才、丘向升兩人的經過。
田毓方聽說餘樹奇獨力將玄陰婆婆打敗,驚喜道:
“那婆子是武林上最難惹的三怪之一,幾十年前就難得有人嬴她一招半式,不料竟折在你掌下,叔叔一向擔心你不行,這回可行了!……”忽又嘆息一聲道:
“可惜你父母兄弟竟不及見你長得這般英俊!”
餘樹奇被他提起家事,登時又雙淚交流,心中豪氣,頃刻全消。譚妒非見心上人悲傷,也陪同灑淚。
胡龍若非性急,豪爽,何至搶先出手,被餘樹奇打傷?他身受餘樹奇治傷之德,再見兄弟死傷,獨他無恙,自然對餘樹奇感激萬分,忙道:
“田道長!想當年你一套九宮劍法橫闖江湖,是何等豪氣,怎的一戴起黃冠,當不到幾天道士,就消沉到這份田地?小俠年少藝高,就眼前來說,已是江湖上罕有的高手,玄陰婆婆一手‘野祭招魂’曾毀多少高手,方士哲那樣強的老賊也擋不下一招,卻被小俠打得抱頭鼠竄,飛龍寨人手雖多,活龍神的藝業據說還不及老妖婦,難道還怕報不了仇?大夥兒正該替小俠成名一事喜歡,你偏提這喪氣的事作甚?”
田毓方被他一陣埋怨,只好苦笑道:
“這也是十年來貧道時常念及盟兄,以至傷感起來,以世侄這般藝業,自然也毋須忌諱活龍神,但他那飛龍寨的厲害,聽說比碧芙山莊有過而無不及……”
餘樹奇忽然縱聲朋笑,打斷田毓方使人喪氣的話頭,毅然道:
“縱使飛龍寨是十八層地獄,設有油鍋火池,奇兒也定要割下劉楚生的頭來瀝血祭親!”
胡龍豎起姆指,大喝一聲:
“好!”接著道:
“劉楚生那老賊外號叫做活龍神,小俠就可號乘龍客先氣一氣他!”
胡侯笑道:
“老六就是嘴快,要想贈小俠一個外號,也該周詳思考才是,什麼乘龍客,‘乘龍’兩字豈不成為那老賊的女婿了?”
胡龍不服道:
“二哥你更糊塗,那老賊今已逾八十,若說他有女兒,只怕最少也在四十左右,給我也不要哩!”
他末後一句,可引得各人發起笑來。胡虎笑道:
“六哥難道不知道七十多歲娶妾,八十老翁生子的事?我只怕他最小的女兒不滿週歲,還要來個十五年遠期計劃,才派得上用場哩!”
胡虎出口沒遮攔,臊得譚妒非“呸”他一聲,胡虎忙即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