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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眼裡含著不經意的敬畏之色。

殷受不語,只道,&ldo;我先去看看她。&rdo;

第54章 千萬珍重四個字

自糾察奸宄,處置在水渠工事上動手腳的人, 收集勺旻酒麴幾人的罪證, 再到明川暴雨,癘疾, 甘棠自崇國出來後,事情便一件接著一件沒個停歇。

甘棠成月成月不得好眠, 沒病都要疲軟三分, 先前緊繃著心神還好, 眼下一放鬆,高熱發起來, 整個人便昏昏沉沉的一病不起了。

這時候她是不能病的, 尤其剛給過天威, 好在付名亦染了風寒,每日在她這裡進進出出, 士兵們以為藥是給付名的,倒也無人生疑。

近來亦沒什麼要事是她非出面不可的,自個躲在屋子裡病一病, 也無妨。

唯獨需要她親自出面的, 就是殷受和他那裝備齊全的一千騎兵了。

殷受進來的時候甘棠正昏昏沉沉躺在床榻上,迷迷糊糊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情緒, 聽房門外平七說見過儲君,知道是殷受來了, 且來的這麼快,心裡真是覺得前幾年用光了所有的好運氣, 殷受來的很不是時候,且她先前沒收到一點訊息。

人還未近前,他心底濃厚的情緒便這麼直直傳過來了。

只這股情緒濃歸濃,卻是一時善一時惡,善的時候烈得如同這世上最烈最醇的酒,思念和愛慕疼炙熱深厚如地心的巖漿,惡得時候沒有特定的惡感,卻冰涼複雜,像世上最冷血的殺手拿著最鋒利冰冷的劍,涼寒徹骨,殺意存粹得不帶任何一絲多餘的情緒,冰冷乾脆。

自上次殷受受她牽連受傷後,她自殷受這裡接收到的情緒比其他人更複雜細緻,不是單純的善與惡了,大概是因為太過熟悉親近的緣故。

殷受想殺了她……

甘棠心裡冰涼,腦袋亦跟著清醒了許多,原也不是什麼想不通的事,火[藥這種東西,太超前,甭說是這時候,便是千年百年之後,她那日弄出的動靜,也依然驚世駭俗,殷受作為執政者,忌憚乃至起了殺心,是再正常不過了。

她敢用,是因為篤定了訊息傳到商王和殷受耳朵裡少說也得月餘,那時候誰也不能拿她怎麼樣,卻不曾想殷受在這檔口來了明川,此番落入他手心,只怕難逃一死了。

可他這麼喜歡她呀。

她也沒有要拿著這些東西做壞事,也沒有要弒君奪位的意思。

後背和頭髮間潤濕了一片,甘棠心裡卻涼如冬冰,提了提精神,不再想那些有的沒的,腦子裡飛快地盤算著生機。

她手裡一半的衛兵護送肯南遷的子民南下去了土方,餘下不足三百人,一半分散各村落排洪洩澇,其餘都守在聖巫女府外頭,絕不可能是殷受這一千騎兵的對手……

殷受武功雖大不如從前,但眼下她病重得起不了身,壓根不是他的對手。

一條砧板上的魚,任由人宰割。

腳步聲漸漸清晰起來,殷受走近了,直至停在了床榻前,那些複雜難言的情緒也越發清晰了。

殷受立在榻前,甘棠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正落在她脖頸上,也能感受到他心裡複雜交錯的情緒,心知這麼昏睡下去是死路一條,指尖動了動,便緩緩睜開了眼睛,怔怔看了眼殷受,眼裡迸發出些驚喜,歡悅問,&ldo;阿受,你來看我了麼?&rdo;

殷受立著不動,握著長劍的手緊了又緊,喉嚨幹啞,說不出話來,踏入門前所有的乾脆果決,看到她這雙眼睛,這張面容,聽見她的聲音後,似乎都發頓生鏽了,眼裡只容得下她了,他原本便是來看她的。

甘棠眼瞼顫了顫,費力的朝他抬手,喘息道,&ldo;阿受,你想我了麼,我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