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輩子就這麼一個親人,想起來印象依然十分深刻。
甘棠晃了一會兒神,又接著開始刨土了,&ldo;倒是頭一次見識你詭辯的能力,不過對我來說沒用,你省省力氣罷,別騙你自己了,你沒能殺了我,是沒找到好時機。&rdo;
殷受覺得她天真又絕情,壓著怒氣回道,&ldo;你那晚重病,絕無還手之力,我若想要你的命,你還能在這踐踏我麼?&rdo;
甘棠嗤笑,&ldo;那是因為你中了我的美人計,這才錯失了良機。&rdo;
她對他的脾性倒是瞭解得一清二楚。
殷受看她挖土挖得費力,又想起那日她在他懷裡溫言軟語,撒嬌撒痴的情形,心中一甜一軟,不由脫口道,&ldo;你既是知曉美人計有用,為何不接著用了。&rdo;她若肯哄一鬨他,他便是有一百個想殺她的心,也不忍傷她分毫……
甘棠都以為自己的耳朵有毛病了,見他當真看著她不似玩笑,心裡無語,懶得理他,把他從坑裡拖出來,看了看天色道,&ldo;待在林子裡只怕不出半日你屍骨都沒了,我好人做到底,先把你送到附近的村子,咱們倆再分道揚鑣。&rdo;
殷受最不想聽甘棠說分道揚鑣,他喜歡她,便也要她喜歡他,沒有半途退縮的道理,他也絕不同她分開。
殷受不良於行,身上到處是傷,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甘棠只好當了回人力車,馱著他一點點往前走,聽他心底的愛意越發深厚濃烈,甚至都實質化成了我愛你我愛棠梨很愛她,愛得不可自拔下不了殺手,心生暴躁,尚有一絲理智在,不想將自己這雞肋的能力暴露在殷受眼皮底下,這才堪堪壓住想將殷受重新丟到黃河水裡的衝動。
殷受精分得比精神分裂患者還厲害,大概有兩個腦袋,相互爭執制約,不能統一的對心臟發出指令,這才有這麼精分的表現,與他計較這些事,氣著自己反倒不划算。
就是這廝傳給她的情緒有量變達到質變的效果,不是一件好事,以後還是離他遠一些比較好,免得以後越發揪扯不清。
&ldo;棠梨,我愛你……&rdo;
他愛她勝過一切,他既對她下不了殺手,便不會在這件事上糾結打轉浪費時間,他另想它法,以後便也絕不會再對她動殺心了。
她強大,他會比她更強大,她能搞出那崩山裂地之法,他也能,不過多費些時日精力人力物力罷了。
他也會讓她心甘情願臣服於他,戀上他,與他一道白頭到老。
下定了決心之後有如撥開雲霧見了天日一般,殷受將自己從牢籠裡放了出來,心裡便只剩下了濃厚炙熱發酵瘋長的感情,見甘棠無所覺,還能動的手指揪了揪她的耳垂,眉間都是舒朗歡欣的笑意,恣意張揚,&ldo;棠梨,我心悅於你。&rdo;
這瘋子!
甘棠聽他竟是不要臉的把心裡話說出來了,且毫無芥蒂,只覺不可思議,腦子裡閃過了那麼一至理名言,便開口諷刺道,&ldo;世上竟有你這等厚顏無恥之人,我真是大開眼界,一邊想殺人,一邊說愛人。&rdo;虧他也說得出口,便是後世人,要正經說出來,這些話多半也羞於啟齒,哪裡像他,還在這空無人煙的曠野瞎嚷嚷。
殷受儘量自己站好,少給她增加負擔,只虛虛靠著她,回道,&ldo;我以後再不會想著要殺你了。&rdo;
&ldo;那真是謝謝你了。&rdo;誰信,誰愛信誰信,把生死性命掛在他一句話上,她是腦袋壞掉了。
他何須說謊。
殷受昏昏沉沉的有些頭暈,也不與她分辨這些,只轉而問道,&ldo;棠梨,你緣何戒心如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