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嘩‐‐&rdo;那根8毫米的油管裡頓時帶著巨大的呼嘯聲，隨即人們見到一條棕褐色的油龍噴射而出……

&ldo;出油啦！&rdo;

&ldo;出油啦！&rdo;

那一刻，整個松遼平原歡呼和震盪起來。32118井臺上一片沸騰：包世忠抱著油管直哭，朱自成跟著隊長也哭了起來，張文昭從老鄉那兒拎來一隻葫蘆瓢盛滿新鮮的原油，他看了又笑，笑了又看，最後竟然情不自禁地坐在地上失聲嚎哭‐‐那是興奮的。突然，張文昭捧起原油，飛步離開現場……

&ldo;出油了！我們出油了！&rdo;這一天，黑龍江石油勘探大隊黨委的領導同志正在松基三井駐地開會，張文昭端著葫蘆瓢闖進會議室，欣喜若狂地向與會者喊著。會議室的同志&ldo;嘩啦&rdo;一下圍住張文昭，爭先恐後地搶著看那瓢中散發著清香的油花。有人太心急，將手伸進瓢中，於是葫蘆瓢承受不了太多的手，&ldo;撲通&rdo;一下落在地上，黑色的原油頓時濺在所有圍觀者的身上。大家興奮得順手捧著原油往自己的臉上和手上抹，彷彿少抹了會吃虧似的，歡笑聲一浪高過一浪。

&ldo;出油啦！油量而且很大！日產能達十幾噸！&rdo;身在哈爾濱的康世恩比預定的時間早出兩小時，給北京的餘秋裡報告道。

&ldo;好嘛！&rdo;這頭，餘秋裡像早有預料似的，回答得特別簡單，只是&ldo;好嘛&rdo;這兩個字說得比平時爽朗和有力得多。

這一夜，秦老胡同反倒安靜了許多。一則因為康世恩不在北京，二則松基三井出油後，餘秋裡表面上變得不像初來乍到石油部時急切期待能夠立馬&ldo;抱個金娃娃&rdo;的那股勁頭。

孩子們這一晚見自己的爸爸總在電話旁打著一個又一個電話。忽而往松遼那邊打，忽而往中南海打，忽而往地質部何長工家打，忽而乾脆坐在木椅上一聲不吱地猛抽菸……

&ldo;爸爸今天有點怪喔！&rdo;曉霞拉著妹妹曉紅偷偷從門縫裡看著父親，回頭對媽媽說。

媽媽便笑盈盈地告訴孩子們：&ldo;松遼那邊出油了，你們爸爸今天事多，別去打擾他。&rdo;

曉紅和曉霞手拉手，輕聲細語地走到會客廳：&ldo;我們要睡覺了！晚安爸爸！&rdo;

沉浸在思考中的餘秋裡，一見是兩個寶貝娃兒，頓時站起身來：&ldo;好，睡覺！我今晚也早點睡！&rdo;

餘秋裡睡下了，但他哪能睡得著嘛！他的心早已飛到了松遼……

松遼那邊此刻早已熱鬧透了。熱鬧的還有黑龍江省委的上上下下。

&ldo;喂，是李局長嗎？我是省經委老封呀！你們快把松基三井的石油送點來給省委領導報喜呀！&rdo;松遼石油勘探局的李荊和局長剛從32118隊現場回來，省經委封仲斌的電話已經追到他的辦公室。

&ldo;好好，我馬上派人送喜報。&rdo;李荊和放下電話，就找到黑龍江石油勘探大隊黨委書記關耀家同志：&ldo;關書記，省裡等著我們報喜去，你下午就動身上哈爾濱吧，帶上油。&rdo;

關耀家愉快地接受了這一光榮任務，並隨即起草了一份喜報，請李荊和審定後寫在大紅紙上。下午，他和辦公室秘書小李倆人抱著喜報和兩瓶原油，從安達火車站趕到哈爾濱。經委封主任約定他們明天在哈爾濱市工人文化宮門外等。

第二天上午，關耀家他們準時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