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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們幾個女孩子都是地質學校剛畢業就到了會戰前線。那時到會戰前線、到會戰前線最基層的單位是最光榮的事。所以我們幾個姐妹搶著上野外普查分隊。到野外分隊後,整天一身水一身泥的,幾乎每天都要趟水。男同志們把衣服一脫,往頭頂一舉,光著屁股就過去了。我們女的不行啊!內衣總得穿吧!所以趟一次水後,就得濕一次身子。時間一長,身體就發生了變化。我和隊上的幾個女孩,開始幾個月的&l;例假&r;都不對勁,兩三個月不來是常有的事。隊上有個女孩子見兩個月沒來經,嚇得以為自己懷孕了,她有男朋友。後來到醫院一檢查不是。她為這高興得請我們幾個吃了一斤糖。可後來這位同志到了想生育的時候卻再也沒了能力。醫生說她因長期患經病而喪失了懷孕功能。在參加會戰的女同志中,像這樣的人不止一兩個。可我們至今沒有一句怨言,因為我們一直是高唱著&l;我為祖國獻石油&r;過來的……&rdo;一位女地質師對我說。

在大慶、在石油戰線,我聽過無數這樣的講述。說起當年會戰,他們每個人都可以給我講三天三夜,每一個人都是一部不朽的史書。

但,我知道在五萬多人的會戰大軍中,餘秋裡無疑是最精彩和最動人的篇章。因為他是這個隊伍的最高指揮官,他有十倍百倍於普通會戰幹部和職工所經歷的困苦與艱難需要面對。

現在他需要面對的是比雨季更為嚴重的一件事:荒原上的四五萬大軍,冬天來了怎麼過?

松遼的冬天是什麼樣?

松遼的冬天有一百種說法:

一場雪能把一年長起來的草壓死;

一日結冰能五個月不化;

一次寒流能滅掉秋夏兩暖;

而有人說在冬天的北大荒上拉一回屎你累了可以坐在屎堆上保證不塌下去,你尿一泡尿轉眼變成冰棒,這絕對不是玩笑話。滴水成冰,隨處可見。

餘秋裡相信,因為在第一次上大同鎮視察時他已經領教了北國冬的嚴酷。那時整個松遼平原上僅有幾臺鑽機、幾個野外地質調查隊,無論如何石油部和地方政府都能用全力去保證這些隊伍不出任何問題,即使如此,第一次他上松基三井等鑽井隊看到工人們穿著盔甲似的冰泥服,放巖芯的技術員,稍稍不慎手皮便被整塊整塊地撕拉出血淋淋的情景,這樣的記憶無法抹去。

雨季無論多可怕,那是零上溫度的春夏裡;東北的冬季,從10月開始,將一直延續到第二年的三四月份。而這五個多月的時間裡,一般氣溫都在零下一二十度,最低能過零下三四十度。零下三四十度是什麼概念?那絕對不僅僅是拉一回屎可以當凳子坐和尿一泡尿成冰棒的事‐‐你假如不小心迷失在露天幾個小時就可能會凍成殭屍,你假如穿一身濕透的衣服在幾十分鐘內便會凍得失去知覺……在冬季,經常還有被當地人稱之為&ldo;大煙炮&rdo;的暴風雪,那一颳起來,真可謂塔倒山移。至於這兒的雪一個冬天下多少場就更是誰也說不清了。在大同鎮採訪時,當地百姓告訴我,說他們經常遇上這類事:晚上好好的把馬兒圈在馬廄裡,可第二天一開門,卻見老馬上了房頂。為啥,下雪唄!大雪降落,漸漸積起。馬兒沒處跑,只好跟著積雪往上走。一夜大雪掩過房牆,馬兒也就上了房頂……

&ldo;秋裡啊,咱東北可不比你老家江西,要是冬天沒有很好的防寒設施,別說人過不了冬,就是鐵疙瘩的機器裝置也會成一堆廢銅爛鐵呀!&rdo;早在會戰初期,&ldo;鋼鐵大王&rdo;王鶴壽等過去在東北開闢革命根據地的老同志就關切地告誡過餘秋裡,並說如果會戰隊伍過不了冬,就爭取在10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