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位有錢有勢的朱夫人一口一個&ldo;先生&rdo;，再看對面的呼延雲那張娃娃臉，郭小芬忍不住偷偷地笑。

&ldo;第一件事，謝謝您上午救了犬子。&rdo;朱夫人說。

呼延雲一愣，把手從褲兜裡掏出，態度謙和了幾分：&ldo;哦，原來您是朱志寶兄弟的媽媽，失敬失敬。&rdo;

朱志寶這事還要從這天早晨說起。

早晨上班的尖峰時段，擠得像沙丁魚罐頭的地鐵車廂裡，突然爆發出一陣叫罵聲，&ldo;抓住這個臭流氓&rdo;、&ldo;抽丫挺的&rdo;、&ldo;別讓他跑了&rdo;，中間還夾雜著女人的哭聲。乘客們都探頭探腦地想看個究竟，但視線被無數個腦袋擋得嚴嚴實實，直到在下一站停車，才透過車窗看見：三個男人撕擄著一個胖子往外面走，後面還跟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女子。

胖子被幾個見義勇為的好市民帶到設在地鐵站裡面的民警值班室，一進門，一個坐著的警察站了起來，問怎麼回事。

一個高個子的男人指著胖子說：&ldo;他在車廂裡對那位小姐進行性騷擾，被我們抓住了。&rdo;

站在門口的女子還在哭泣，她長得挺漂亮，就是眉眼的妝上得太重了，梳著個蓬鬆的&ldo;一把抓&rdo;。身穿一件紅色吊帶連衣裙，腿上是一對黑色的大格子漁網襪，白花花的大腿肉彷彿要從網眼裡綻開似的。

&ldo;別哭了，怎麼回事啊?&rdo;警察問她，&ldo;你自己說。&rdo;

&ldo;他一直在我身後站著，用他的那個……那個不停地頂我，我躲都躲不開。&rdo;女子哭得更傷心了。

警察嚴厲地問胖子：&ldo;有沒有這回事?!&rdo;

胖子看上去20出頭，一張肥嘟嘟的臉上掛著一雙小眼睛，也許是著急的緣故，他說起話來有點結巴，而且一結巴就翻白眼，給人感覺有點缺心眼：&ldo;我……我沒有頂她，她……她撒謊。&rdo;

&ldo;你就是頂我了!&rdo;女子指著他的鼻子說，&ldo;我往前，你也往前，朝我屁股上頂，硬硬的，你以為我感覺不出來?&rdo;

&ldo;我……我沒有。&rdo;胖子打了個噴嚏。

另外那三個男人一齊作證：&ldo;他就是頂了!簡直是他媽的禽獸!&rdo;&ldo;我們在旁邊都看見了……&rdo;&ldo;這位小姐急得直叫，我們拉開時，這胖子的那玩意兒還支稜著呢!&rdo;

胖子急得一腦門子汗，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對那警察哀求道：&ldo;你們放我走……走吧，我今天有事兒呢。&rdo;

&ldo;有事兒?&rdo;警察冷笑一聲，&ldo;你現在就有事兒了，去，牆角那兒蹲著去。&rdo;

&ldo;我真的沒有頂……頂她!&rdo;胖子臉漲得通紅，&ldo;他們合夥兒欺負我!&rdo;

&ldo;我讓你牆角那兒蹲著去!你沒聽見是不是?&rdo;警察瞪圓了眼睛，&ldo;合夥兒欺負你?他們怎麼不合夥兒欺負我啊?你把我們警察當傻瓜?!&rdo;

胖子嘴唇哆嗦著，眼睛裡泛起了淚花。

&ldo;喲喲喲，還哭啦，一個大男人也不害臊，早知道別他媽幹那髒事兒啊!&rdo;警察說，&ldo;瞧你丫那樣兒，整個一傻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