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哪天一定聽聽你唱的歌。&rdo;阿累說。

小青很自信地一笑：&ldo;沒問題!&rdo;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小青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衣袋裡拿出那個錢包還給阿累：&ldo;差點忘了正事。&rdo;

阿累接過來，直接從裡面抽出一沓鈔票遞給小青：&ldo;這些給你，小小心意，請一定收下。&rdo;

小青搖搖頭：&ldo;我不要，我要是要這些錢，我就不還你錢包了。&rdo;

阿累皺起眉頭，想了想說：&ldo;好吧，你跟我來一下。&rdo;說著站起身，帶小青來到他的書房，指著一座黑漆描金的博古架說，&ldo;這上面的鏡子，你隨便拿一面吧。&rdo;

小青看那博古架上擺著造型各異的青銅鏡架，有的是仕女託燭，有的是龍虎拱山，有的是犀牛望月，每個鏡架上架著一面銅鏡，大多是圓形，也有鐘形和菱花形的，俱已鏽跡斑斑。她問：&ldo;這些都是你買的?&rdo;

阿累笑了笑：&ldo;都是我家收藏的。&rdo;

&ldo;不少嘛。&rdo;小青看了一遍，並沒有拿，而是回身端詳起書房來。書房用一道月亮門分成裡外兩間。走進裡間，立刻聞到一股沉鬱的香氣。只見牆上高掛兩道條幅，左題&ldo;菱芳耀日&rdo;，右書&ldo;冰光照室&rdo;，她琢磨不出什麼意思，便在金絲楠木的花板、琴幾、書櫃前細細地看，還不時地聳聳鼻尖嗅一嗅，最後坐在那把四出頭官帽椅上，晃了兩下身子，覺得並不舒服。阿累也不阻攔，只微笑地看著她。

最後，小青發現雕花書案上攤開著一本線裝書，上面都是些銅鏡的圖譜，一面圓形的銅鏡被當做鎮紙壓在書上，鏡紐是一隻伏獸，浮雕的紋飾華美異常：有各種獅子狀的東西在葡萄的枝蔓間嬉戲。

小青拿起來看了又看，阿累上前道：&ldo;你喜歡這個嗎?喜歡就送給你好了。&rdo;

小青點點頭說：&ldo;也就這個上面的畫兒還看得清楚些……這個東西肯定挺貴的吧?&rdo;

&ldo;這是唐朝的海獸葡萄鏡，值不了幾個錢。&rdo;阿累說，&ldo;這一面的品相非常好，也就5萬元左右吧。&rdo;

&ldo;啊?&rdo;小青大吃一驚，&ldo;這麼貴，我可不能要。&rdo;

阿累說：&ldo;你還是收下吧。這書房裡，這面是最便宜的了。&rdo;

小青呆了半晌，嘀咕道：&ldo;我要這東西也沒有什麼用啊，說是鏡子，又照不出個人影兒來。&rdo;

&ldo;哦。一般銅鏡的金屬比例是：銅佔70，錫約佔24，鉛約佔5，與其他青銅器比，錫的含量較高，所以宜於映照，即便如此，光亮度也絕對不能和玻璃鏡相比的。&rdo;阿累從書案上的象牙筆筒裡摸出一串鑰匙，開啟旁邊的描金櫃，取出一把玉柄素鏡，遞給小青說：&ldo;你想要照得清楚的，就試試這面清代的。&rdo;

小青朝黃而發白的鏡面中望去，自己的面容彷彿浸在月光下的湖水中，恍恍惚惚的：&ldo;這個還是不大清楚啊。&rdo;

阿累苦笑道：&ldo;也許，這正是中國古人的智慧吧。鏡子中的事物，本來就是不真實的，所以，不妨一切都模糊些……&rdo;

小青凝視著鏡子，月光下的湖水突然顫動起來，鏡子中的她像被暴雨抽打的小船，一陣急劇的抽搐和變形之後，漸漸沉入湖底。她感到眩暈，緊緊地閉上眼，再睜開眼皮的一刻，鏡子、書案、琴幾、花板以及阿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