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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朗絲毫不避諱:「大權在握,可有多餘的念想?」

王元朗還是那王元朗。

徐傑哈哈一笑:「王樞密,多餘的念想?如何去唸去想?大華三百年天下,可容得在下隨便一個念想?外御強敵,內撫民政,中保自身。王樞密,此語可直白?」

「直白,倒是直白。而今這朝廷,皆是庸碌之輩,能牽制徐太師之人,已然沒有了,只願你能御強敵,安撫民政。至於保自身,何人還能威脅得了你。」王元朗嘆息著。

徐傑坦然:「連王樞密都怕在下有多餘念想,何況旁人?」

王元朗聞言一愣,轉頭看向徐傑,似想從徐傑的雙眼看透徐傑的內心。

「哈哈……王樞密,年少逍遙時,卻累於案牘,家中嬌妻美妾,江湖肆意放縱。若是歐陽公還在,在下一騎絕塵,看不盡這世間美好。」徐傑自顧自說著,酒杯一飲。

王元朗點點頭,看向徐傑的眼神和善許多,說道:「近兩日也聽了許多尚書省的事情,這朝廷,需要大刀闊斧,徐太師做得極好。」

「王樞密過獎了,招得這天下文武人人皆恨,倒也不知如何是好。」有些事情總是這樣,有人角色,左右逢源安安穩穩就做不來事,想做事就總要招人嫉恨。

做成是本分,做不成有罪。什麼也不做,最好最安穩。

王元朗顯然知道徐傑說什麼,眉頭一獰,答道:「刀兵在手,管那些長短話語。」

徐傑大笑不已:「這可不是王樞密能說出來的話語。」

「唉……以往是以往,如今是如今。去做就是。」王元朗答道。

「那還要多多仰賴王樞密,在下先行拜謝王樞密!」徐傑拱手在拜。

王元朗連忙伸手去抬,一邊搖頭,一邊說道:「昔日在大同,便已知曉太師非那池中物,只是未想到一飛這麼高,手段著實駭人。」

徐傑擺手說道:「王樞密,這個比喻可不妥當。」

王元朗終於有了一個笑臉:「私下裡說,私下裡說。」

張立見得王元朗終於笑了出來,連忙舉杯去敬。

王元朗還是那個王元朗,王元朗,便也是歐陽正那般的人物。

今日這一宴,對於徐傑來說,意義重大。

酒宴也輕鬆了,酒過三巡,徐傑直白開口:「王樞密,怕是還要勞煩你,邊鎮之事,缺一人坐鎮。」

王元朗舉著杯子,只道:「分內之事,下官明日就啟程往大同,便與那城池共了生死。」

張立舉杯:「樞密高義!」

「只願能多活幾年,只願能看著這江山代有人才出。」王元朗惆悵一語,當真有一種憂國憂民的大義在身。多活幾年,便是要多照看著邊關明月,更要多看人才輩出,如此才能安然離去。

這個民族,無論什麼時候,總有這些脊樑骨,為萬萬人撐起一片天空。

今日見王元朗的這種情形,讓徐傑鬆了一口大氣。

讓徐傑往後見謝昉等人,也可以輕鬆許多。徐傑終究還是又顧及,廢立之事,在這些忠誠老人心中,不知會是個什麼感官。王元朗代表了這些人,今日王元朗的態度變化,也就代表了這一類人並不會真的與徐傑勢不兩立。

興許這個問題上,徐傑也沾了歐陽正的光。

若是真有一幫威望極高的老人與徐傑勢不兩立,起來振臂高呼,那時候的徐傑,必然陷入巨大的麻煩之中。

酒宴隨著這些話語,也就進入尾聲了。

三人慢慢下樓,各自告別而去。

徐傑走在回家的路上,並不顯眼,與來往行人並無什麼兩樣。

興許徐傑是第一個每日獨來獨往的尚書僕射了,從古至今,大概也沒有徐傑這般連車架都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