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終於開罵。

“為什麼？”衛紫知道自己的智商遠遠比不上楊霜，被她罵也成了習慣，泰然地開口詢問原因。

“一個叔叔，還是表的，幹嗎對你這麼上心？他都說自己時間寶貴了，卻還總在你這裡磨嘰，還不是因為你有幾分姿色？”

雖然別人看不到，衛紫的臉還是迅速地紅了，“他是我表叔，我們有血緣關係的，不可能……”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楊霜被她氣到無力，“我又沒說他自己對你有企圖，商人重利，你想想，你如果畢業了就找個朝九晚五的工作，對他能有什麼好處？你就是把工資全給他，人家也不稀罕，可要是借你攀上有用的人，那可就不一樣了。你不是說他想把子女送出國嗎？如果你出去陪讀，先在國外站住腳，那麼他的兒女出國，你是不是要幫忙？至於你嫁的人是個什麼牛頭馬面，你幸不幸福，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只要能幫到他，人家才不在乎那麼多呢！”

楊霜說完，宿舍裡一片寂靜，過了好久，劉曉菁才慢慢開口，“冰塊兒說的雖然難聽，但我覺得還是蠻有道理的，阿紫，以後要步入社會了，你也得處處留個心眼兒。”

“唉，”武怡嘆了口氣，“小四呀小四，你這個樣子，怎麼能讓姐姐們放心呢？”

到此，當晚的宿舍臥談正式結束，沾床就著的衛紫，第一次始終瞪著雙眼，直到後半夜還沒入睡。

記憶裡，她從小接受的教育思想就是好好學習，努力向上，將來出人頭地。可她已盡了最大的努力，到底怎樣做才能算是出人頭地呢？現在的這個岔路口，到底怎麼走才是正確的呢？她太笨了，衛紫沮喪地想，不然為什麼大家個個都有好的出路，只有她還在原地彷徨忙碌呢？

她從來都不是個聰明伶俐的人，這她知道，雖然遠在小學的時候，老師經常拿她當全班人的榜樣。在一群調皮搗蛋的小毛孩裡，她的刻苦和乖巧成了異類，因此男孩女孩都不搭理她。老師經常對他們說：“看看人家衛紫，字寫得多整齊！”“人家衛紫上課就不說話。”可老師不知道，她之所以上課不說話，是因為根本就沒人理她。

她回去問媽媽，“為什麼米娜她們天天在背後說人壞話，大家都還是願意跟她們玩，我什麼錯都沒犯，人家跳皮筋還都不帶我？”

“跳什麼皮筋，你就知道玩！媽媽不是跟你說了嗎？什麼都不要管，就好好學習，將來考上大學，給爸媽爭口氣，證明你這個丫頭沒白養！”媽媽正在筒子樓的樓道里做飯，被煤油爐燻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手上還要忙著切菜，根本就沒工夫理會女兒的小情緒。

衛紫抿了下花朵般*的嘴唇，回屋放下書包，搬個小凳子趴在床上寫作業。她知道，再繼續下去媽媽肯定還要教育她“笨鳥要先飛”，因為她笨，同學們都不願意跟她玩兒；因為她笨，所以便要花比同齡人多得多的時間在學習上，否則便不能給爸媽爭氣。

至於為什麼非要“爭氣”，這“氣”從哪兒來，則是要到更大一點兒的時候，她才可以明白。

看圖學字的時候，見畫冊裡講的一家人包括：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我。她就忽閃著大眼睛問：“媽媽，我的爺爺奶奶呢？”

第二章　相親鴻門宴（3）

媽媽本來就不經常露出笑臉，聽到她的問話後，面上更是如掛嚴霜，“你沒有爺爺奶奶！”

這時爸爸接過了話，“你在跟小孩子胡說些什麼呢？”轉過身又柔聲對女兒說：“阿紫，你爺爺奶奶在老家呢，你小的時候，他們還抱過你呢，只是你那時還小，不記事。”

媽媽冷笑一聲，“抱她？是要溺死她那次，還是送人那次？”

衛紫聽了，嚇得一動都不敢動，眼睛裡也寫滿了驚恐，爺爺奶奶是這麼恐怖的角色嗎？她只知道有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