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卻擰起了眉頭,沉沉看著愛人有些蒼白的臉。
師兄曾經不止一次為了顧全大局而透支氣海,讓楚江恨不得能將自己一分為二,把師兄的那份辛苦也擔下來。
喧囂的嘶吼與濃重的血腥味越來越遠,天地就像被清場了一般寧靜,目光相接只有彼此。
不加掩飾的氛圍,傻子也嗅得出異樣。
見鳶飛露出一副長輩慈愛寵溺的表情,一遍嘆息一邊淺笑,而銀鈴乾脆兩眼放光,不加任何掩飾地來回看,其他人完全陷入了&l;好想問,但是不是時候,也不敢問&r;的糾結狀態。
打破這種狀態的是印青一聲輕咳,面上立刻湧起了潮紅,憔悴的臉看起來有些誘人,幾乎令人挪不開眼。
&ldo;主人!&rdo;
靈氣都由印青輸出,醉夢貂自然感覺到主人已經很疲憊到了極限。
&ldo;夢兒,撐住。&rdo;
印青卻掩口吞下一粒丹藥,制止醉夢貂離開原位。
其實在場不止印青,樸姓修士、英無烈都早就面如金紙在苦苦支撐。陣內角螭渾身血肉糜爛,漂亮的鱗甲隨著它每一次痛苦的掙扎簌簌落下,但每一次擺尾依舊充滿毀天滅地的力量。
無人敢鬆懈,此時懈怠等到的可能就是狂妖的臨死反撲。
楚江整張臉黑得幾乎能凝出墨水,借著與瞳茗最後那縷相連的心魂質問:&l;你在折騰什麼,取了肉身快將答應我的事情做了。&r;
『真是少年無知,我在折騰什麼?』眾人就看到一直扭動掙扎的角螭忽然停下,定定看著楚江,『我……不過在求死罷了,不過死前我要徹底毀了&l;八方伏靈陣&r;。』
&ldo;小江!&rdo;
最擔心的自然是印青當即就喊了出來,恐怕角螭有攻擊的動作他便要甩了法器撲向楚江了。
不過在楚江眼中,卻是渾身浴血的瞳茗悽然一笑,又回頭對印青的方向露出溫暖艷羨的笑容:『當年,我與葉君,就像你與那小情郎一般,只想著朝朝暮暮……』
瑣碎的記憶碎片忽然在楚江的腦海中綻放出花火。
是瞳茗與一個人族修士相戀的美好片段,可很快畫面陡轉之下,相戀男女被眾多修士追殺的一幕幕晃過,記憶力看不清面目的元嬰修士冷笑:葉君,我的好徒兒,為我千靈齋帶來了一頭好靈獸。
楚江不禁睜大了眼,卻無法穿越千年的歲月,將陳年舊事看的真切。
『你以為區區一個人族的陣法真能降服一頭&l;梵絕體&r;的全盛角螭?』瞳茗臉上只有嘲諷,『八方伏靈,降下鎮派靈獸,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不過是靠弟子的性命脅迫罷了。』
見到角螭回首看向自己,印青怔住了。
那雙眸子裡再沒有任何血光,反而是一片平和,甚至有一絲笑意。
&ldo;錯覺麼……&rdo;
這角螭不是一副軀殼麼?
印青眼忽然想起,在晉江坊那段凝固的時光裡,他閱遍千萬卷宗,也看了關於修真界歷史的記載,關於千靈齋的崛起有這樣的往事:
角螭女妖勾引千靈齋弟子,最終為千靈齋創派祖師鎮壓,成為護派靈獸。而犯戒弟子則被拘禁與宗門地牢,用不得見天日。
那被鎮壓的角螭,怕就是眼前這條。
看著即將在伏靈陣中煉化的角螭,印青眼底湧起一絲熱意,或許女妖與男修相戀的故事並沒有卷宗中寫得那麼不堪,不過就是像他與楚江發自內心,愛上而已。
瞳茗的控訴在楚江耳邊嗡嗡直響:
『答應做鎮派靈獸,靈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