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否認,《鮮週刊》從創刊以來便話題不斷。先是在一片以揭人陰暗秘辛為噱頭的報導歪風中,這本新雜誌頭刊居然以正面揚善的論述角度搶下一片江山,不但適時熱烘了“楊澤”這名號在一般大眾心目間的印象,更引得評論界迅速將這篇揭人卻不傷人的新聞報導立為典範,數日間眾家訪談節目無不以此為題,大肆探討“狗仔隊”在自由民主社會中自然存在的良性意義。跟著第二期以三篇獨立平行卻誘導性十足的報導哪舊家媒體對楊澤十一年前引發的“略誘疑雲案”重新炒作,完美達成“遠豐”秘密投資者所提出“貶損楊澤、但不傷害企業形象”的特殊要求。第三期更以清晰明確的偷拍照片,“驗證”路楊深夜幽會、甚至同室一宿的秘密戀情,徹底激發社會輿論之於楊澤出現一種由正跳反自然加成的解構性顛覆,因而大眾印象在挑撥間也再難理智公允,直直往壞的方向倒去……
最後,〈鮮週刊〉第四期,報導主題雖然依舊圍繞楊澤打轉,但這次改從他在“遠豐”內部近年來逐步低調(或失勢?)的處事作風,與多年來已漸漸乏人問津的《傳冷瑤自傳》切人,並挑選過去關於他的種種負面訊息並行羅列,企圖將舊聞變歷史、轉謠言為資訊……如此結合前刊一路追打,完美收束出“楊澤V。S‘遠豐’——漸行漸遠”的預測性結論!!
此舉無疑比美劇作家書寫指令碼,一起、二承、三轉、四合,前後呼應縝密圓說,直是讓內行人稱奇過癮、外行人嘖嘖喧譁,新聞專業與娛樂效果兩美,出資老闆與雜誌聲譽雙贏的經典報導。
“你們明明知道我想問什麼!”他嘔的狠踐柱子一腳。
朱柏薇與“遠豐”內部的使陰伎倆他心知肚明,眾家媒體爭相報導的慘況最後也不過是在他這早習慣與輿論周旋的慘烈人生間多添幾筆不痛不癢的小小瘡疤,只沒想到路小冉居然來這招,自己抱著十一封書信的影本和錄音備份找上了《鮮週刊》的對頭雜誌,並任其安排接受電視訪問……shit!一個唯恐缺乏曝光率的影劇團主持人居然還自以為幽默地為他們加冠“話題鴛鴦”的封號!
那他這些日子不惜自制訊息、四處放話的孔雀行徑又是為了那椿?!
“至少小冉讓你少捱了一些衛道人士的罵,”殷寬微笑,一針見血。
對!結果衛道人士口徑一致變本加厲地全轉到她身上!楊澤煩亂又難過地在屋裡遊走,限光始終落在解桐專為看路小冉而搬來的電視上。
鏡頭前的小冉依然獨具風格,清新亮眼卻不咄咄逼人,幾次巧妙扭轉發問者近乎探人隱私的犀利話題,擾得他義憤填膺又心疼不止……
“真了不起!”解桐讚歎,故意進他的問句:“看來路小姐還滿好的,你會不會擔心過頭了?”
好?真不知道解桐的標準在哪裡?她明顯瘦了一大圈,眼眶浮腫,講起話來緊澀沙啞,根本就是抱病上戰場,能不能撐過這現場直播節目都還是問題,更別提手上交好傳媒私下透態給他知道的後續行程,幄老天,她到底以為自己有幾斤幾兩重?竟敢這樣引火自焚!
夫婦倆為他盛怒間的自言自語相識一笑。
“你自己呢?你自己覺得怎樣?”解桐轉回他先前發問,其實老早將路小冉視作自己人:“小冉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楊澤悶不吭聲,答案早在心中掂量許久,端看他如何就範罷了。
“她想見你吧?所以用自己逼你出來……”柔聲報點,解桐看著電視上淚光閃爍的路小冉。輕搖頭,這兩個擬人。
天平兩頭危危顫顫一個是楊澤一個是路小冉的時候,路小冉選擇了增重平衡,楊澤卻再怎樣也不可能讓路小冉傾覆下去。
“見了又怎樣?”二度失控?他頹喪,並不全然反對。
“那好,就不見吧!”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