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眉心緊皺，神色凝重，像在審視什麼，又像是因為什麼而躊躇。

&ldo;沈梔……&rdo;

見祁硯這態度，沈梔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ldo;謝默凡，我們走。&rdo;

謝默凡夾在中間，茫然地啊了一聲，沒立刻跟上，沈梔腰桿筆直地走在前面，也不管謝默凡有沒有跟上，走了走到二十米開外了，還暴躁地一腳踹開路邊的垃圾桶，恨恨地罵：

&ldo;什麼玩意兒！&rdo;

祁硯見跟上去的謝默凡為難地回頭，擺擺手。

他有他的苦衷，她有她的不理解，現在強行湊在一起，確實不是什麼好事。

見憤怒的沈梔一溜煙走出去老遠，謝默凡跟小女鬼走在後面，乖得都不敢吭聲，等沈梔疾走了快半個小時，她才猛然止步。

&ldo;怎麼？不說話，是覺得我做錯了？&rdo;

沈梔眼尾帶著點咄咄逼人的凌厲，小女鬼頭搖得跟小撥浪鼓一樣，羊角辮晃晃悠悠的，嘴裡堅定吹著彩虹屁：&ldo;梔姐沒錯！梔姐都對！&rdo;

沈梔那一腳給她的印象太深了，以至於她第一時間就從謝默凡身上學到了吹彩虹屁的保命技巧。

沈梔聽了不置可否，又看向謝默凡。

&ldo;你呢？&rdo;

謝默凡也很堅定地順著沈梔：&ldo;沒，我也覺得你做得對，硯哥……祁硯他神神秘秘的，多不靠譜，還是跟著梔梔你靠譜！&rdo;

原以為順著沈梔能讓她開心點，然而沈梔眉心仍然緊皺著，一身低氣壓，好像這時候誰戳她她都能炸。

&ldo;……梔梔，那我們現在……？&rdo;

&ldo;閉嘴跟我走就行了，不樂意你去找祁硯！&rdo;

當然，更大的可能是沒人戳也能炸。

被沈梔憤然拋棄的祁硯蹲在路邊，風颳得他臉頰生疼。

遙遙望去，鬼見愁的基地在一望無垠的白色荒原上，彷彿一座璀璨耀眼的燈塔，格格不入又旗幟鮮明。

在這個強者主宰的怨氣金字塔，鬼見愁的基地就是實力、地位和生存機率的代表。

然而曾幾何時，被玩家捧到天上的鬼見愁，也不過是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湊成的小團體。

當時意氣風發，眼皮裡只看得到最高處，帶著一腔熱血就敢不要命地往上沖。

那個時候哪裡知道，就算是他們，就算強到足以站在那個巔峰，對於&ldo;那個人&rdo;而已，也不過是覆手即可碾死的螻蟻。

祁硯眼中的火光，寂靜無聲地燃燒著。

&ldo;……老大。&rdo;

身後的巷口，走出了一個無聲無息的黑影。

祁硯眼睫微動，沒回頭。

&ldo;您今天在不凍港這事，做得不太合適。&rdo;

祁硯還是沒回頭。

&ldo;帶煙了嗎？&rdo;他懶洋洋地問。

那人頓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地上的影子，陽光背後的影子居然自行蠕動起來，原本的人形轉而變化成非人的姿態瞬間竄了出去。

五秒後，那人給祁硯安安靜靜遞上一根煙，點燃。

&ldo;怎麼個不合適，你說。&rdo;

那人並沒有遲疑，一臉公事公辦，語調刻板又無趣：&ldo;您跟時哥不是這麼約好的，他說過，您的身份直到您重回塔頂，都要保密，不能讓人發現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