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沈琴;湊到楊仲言跟前;滿臉好奇地打聽起馬尾裙。
楊仲言是個爽快的;也不扭捏;直接撩開外裙;讓沈琴看了裡面。
看著馬尾織成尺長的蓬蓬裙;沈琴不由打了個哆嗦:“這乍一看倒是像人頭髮;這戴在身上多慎得慌”
楊仲言道:“不過就是衣服撐子……將衣服撐起來不容易出褶子……”
沈琴面上有些猶豫。
沈珏笑道:“琴二哥若是穿上這個倒是會顯得不那麼竹竿了……”
沈琴眼睛一亮;道:“珏哥也這麼覺得……”
沈珏點頭道:“不過這價格應該不便宜;瞧著裡面像是用了細銅絲……”
楊仲言點頭道:“尋常的也要四、五兩銀子;手藝稍jīng致些的幾十兩銀子的也有……”
“這麼貴?不就是馬尾編的麼?一匹馬才多少錢?”沈琴咋舌道。
楊仲言道:“關鍵是一匹馬就一條馬尾;良莠不齊;好材料難尋……”
沈瑞在旁;見他們圍著一條裙子說得沒完沒了;田家兄弟在旁臉上已經滿臉不自在;岔開話道:“何表弟;你們學院的學子外籍的多不多?有沒有‘寄籍;的?”
何泰之點頭道:“有呢;不過即便父祖任京官;多是惦記落葉歸根的多;除非做到高品;否則寄籍的京官並不多。他們的子弟;多是略過童子試;直接得了監生身份下場……”
所謂“寄籍”;是一種對離開原籍者的一種安置政策。即允許一些在原籍還有產業、或家中還有丁口支援原籍產業;而自己經年在外;又不想完全脫離故土;就可以保留原籍;在寓地“掛籍”寄居。
雖說大明朝科舉原則上只允許在原籍應試;可實際上京官子弟不乏“寄籍”參考者。
沈瑞原以為沈家二房在京城是“寄籍”;不過後來才曉得沈家二房這樣在原籍沒有產業;沒有丁口撐家;全部男丁都在京中;買地置產;入了京城戶籍的;已經不是“寄籍”範圍;而是正式“入籍”。
何泰之說的“監生身份”則是“廕監”;大明開國時;文官一到七品;都可以蔭一子入監;後來範圍限制到京官三品;而且需要上摺子請蔭入監。
入了國子監以後;透過重重考試;要是課業優異者可參加會試;即便課業尋常也能參加鄉試;越過童子試這關。
沈家大老爺早就是三品;名下有一個監生名額;因沈珞當初好強;一路從童子試考到鄉試;並沒有用上這個監生名額。
何泰之說到這裡;顯然也想起沈大老爺名下廕監之事;望向沈瑞的目光立時有些泛酸:“瑞表哥可是好了;不用這樣一回回地考下去……”
眾人反應過來;望向沈瑞的目光也帶了幾分豔羨。
別人的功名都要一步步考出來;結果如何還是未知數;沈瑞這裡卻是有個現成的監生名額。
國子監坐監出來;即便鄉試、會試落地;也有資格入仕。
沈瑞擺擺手道:“我也要應童子試的;何表弟不用羨慕……”
即便他成了沈大老爺嗣子;也未必就入國子監。
沈家三太爺生前名下就有廕監名額;也沒見大老爺、二老爺越過童子試;白身入國子監;等到三老爺;那是因身體不好;用的是三太爺死後的“恩蔭”名額。
科舉考試這一路上;也是搭建各種人脈的時候。
同年、同窗、同門;各種因科舉產生的新關係;在以後的仕宦之路上;都是助力。
沈瑞即選擇科舉之路;自然要一步一步地考出來;混個正統讀書人出身。
楊仲言詫異道:“瑞表弟不想去國子監?”
沈瑞看了他一眼;見他隱隱帶了苦悶;心下一動;道:“楊表哥可是要入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