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子每次出場的姿勢都很固定:雙手環胸,吊兒郎當,整個人斜靠在寢室門邊上,眼睛也是斜的,斜著睥睨雲詞。
眼裡是無聲的警告。
雲詞:“……”
雲詞坐在長桌旁,一條腿曲著,手肘抵在膝蓋上,手裡捏著支黑色水筆,隨手轉了下筆,當做不在意。
“靠,”流子跟著虞尋走出去之後,忍不住說,“怎麼感覺我被鄙視了。”
虞尋說:“他應該沒那個意思。”
就在流子想說“怎麼沒那個意思,怎麼看都是那個意思”的時候,虞尋又說:“他只是覺得你有點傻逼,挺無語的,不知道為什麼每天都能見到你這張臉。”
流子:“…………”
到底有什麼區別。
非得把雲詞的心理活動細化到這種程度?
自從虞尋換寢室之後,流子一直暗自擔憂,擔憂虞尋大學的寢室生活。他虞哥一定正過得水深火熱。
雖然他虞哥高二開始莫名其妙抽風,對雲詞那小子總是笑吟吟的,但在他心裡,這是一種高手才有的的從容——不那麼把你當回事,不生氣,還主動接近你,這才是真正的實力。
強者,就該這樣。
但他也不會將這份擔憂表達得太明顯,因為男人之間的默契,更因為他懂得男人的自尊心。
流子像之前那麼多年一樣,沒有說得太直接,只委婉地問:“最近怎麼樣。”
虞尋聽得也沒太在意,他低著頭,不知道給誰發微信訊息:“怎麼突然問這個。”
流子:“關心一下不行啊。”
“行,”虞尋發完訊息說,“最近過得不錯。”
流子:“這個很不錯的意思——”
虞尋說話時居然還勾了下唇角:“挺開心的。”
流子:“……”
說反話。氣極反笑吧這是。
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暴露出脆弱時刻,沒關係,話不需要說透,他懂。
流子跟在虞尋後面,心說這寢室換得,他虞哥精神狀態都快崩潰了。
雲詞手裡轉著筆,目送流子離開後,他的世界終於迴歸清淨
然而這種感覺沒能維持多久,很快黑色頭像又躥到了他眼前。
[yx]:出去了
[yx]:和流子找了個兼職
雲詞手裡的筆停了:“……”
他沒忍住,下意識想打字回覆:誰管你出去幹什麼。
這句話剛輸入前三個字,他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居然在回虞尋的訊息。
手裡的手機一下變得有點燙手。
他摁滅手機螢幕,繼續看面前的案例分析。
在正式開課前,寢室其他幾人萬萬沒想到雲詞的學習狀態居然恐怖如斯,所有課程都要提前掌握,有空就看題,沒事就背書。
雲詞埋頭看了大半個小時,王壯在床鋪上探頭找他聊天:“我有個表妹。”
雲詞果斷地說:“別介紹給我。”
王壯把後半句話說完:“……馬上要過生日。”
雲詞:“……”
王壯:“我是想讓你陪我去學校附近定個蛋糕,我以前選的她都不太喜歡,可能我太時尚了,所以我想讓你幫我參謀參謀。”
雲詞為他的嘴快付出了代價,他收起法典,陪王壯出門。
兩人穿過東門,走進那條有網咖的商業街。剛開學,很多店鋪上面都掛著“招學生兼職”的海報。
“就這家吧,看起來還行。”王壯在某家店前駐足。
雲詞沒怎麼看,跟著走進去,然而他剛踏進去——靠近門口的那位服務生原本站得好好的,突然一下子整個斜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