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躍在面對虞尋的時候還勉強能控制,他和虞尋之間,畢竟隔著一層師生關係。但是見到雲詞的那刻,他所有緊繃的理智一下坍塌:“還要我說得更清楚嗎?你自己做了什麼事,你還有臉問我。”
嚴躍教書育人,性格古板,他本身就不太理解現在年輕人的這套——遊戲,愛玩手機,學校裡還有自己帶手機拍影片的,不好好聽課,一心想當什麼網路博主。
還有最嚴重的一條,喜歡同性。
他記得雲瀟還在的時候,雲詞去幼兒園,那時幼兒園裡流行過家家。
有個女孩子纏著雲詞,讓他當“爸爸”。
雲瀟去接孩子放學,她蹲在教室門口,摸了摸雲詞的頭:“你喜歡她嗎?”
“不喜
歡。()”
為什麼??()_[(()”
“她沒有媽媽好看。”
雲瀟回來後,和他說起這件事,兩人也順帶想了想以後:“我們小詞長大以後,也會當爸爸,不知道他會組建什麼樣的家庭。”
“哎呀不能想,”雲瀟感性,“一想就想到他以後會離開家,離開我。”
“……”
現在雲瀟不在了,能等到這個“未來”的人只有他了。
嚴躍一字一句,心臟悶痛:“你媽要是活著,她會怎麼想。”
嚴躍說完,還覺得不夠:“怎麼,說不出話了。”
“覺得站在這裡和我說話很累,或者,你現在很氣憤,認為我為什麼不理解支援你們,認為我思想老舊,你認為什麼都行。”
“是你們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你們想在一起,以後承受的不止是我一個人的眼光。”
即便嚴躍話都說到這了,這些話每一句都在往他身上砸。
雲詞還是站著很直,冷著聲說:“我可以承受。”
然而嚴躍最後砸向他的是一句:“你可以承受,虞尋呢,他也想過這樣的人生嗎?”
“他真的知道選擇這樣的人生,意味著什麼嗎。”
“……”
-
雲詞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出的門。
他最後和嚴躍大吵了嗎?好像沒有。
他只記得自己一直在打虞尋的電話,但虞尋一直沒接。
yc:[在哪]
yc:[為什麼]
yc:[不回訊息]
yc:[接電話。]
[……]
黑色頭像始終沒有反應。
雲詞去了之前去過的那個小區,不太熟悉地找了一陣,找到虞尋家那棟樓,上了樓之後,他站在門口,敲了會兒門發現裡面沒人。
鄰居阿姨聽見動靜,小心翼翼拉開門,隔著防盜鐵門探頭看了眼,然後說:“你找小虞啊,他不在家。”
“不在家?”
“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阿姨說,“怪得嘞,七點多吧,就出門了。”
“……”
雲詞腦子裡很亂,一路跑上樓,心跳頻率失衡。
控制不住地。
有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
他蹲坐在居民樓樓道口。
垂著頭,給流子發訊息:[虞尋找過你嗎。]
還不太適應好友列表裡有個姓雲名詞的流子:[……]
流子:[沒有。]
流子:[怎麼?他不是請假了嗎。]
流子:[哦,還有,今天講座,你們法學兩個班群龍無首。]
流子:[你倆幹嘛去了?]
流子還有點幸災樂禍,想說是不是吵架了。
雖然這兩個人談著很離譜的戀愛,但情侶之間,也會有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