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如何自處,便聽得高津予說道,“如今天下太平,外事無憂,梓童還有什麼必須傷神的理由?”
這……
自己的日子已經比曾經好過得多,名分得正,又生下嫡子,甚至被立為皇子……為什麼她的心中卻總提心吊膽,不得鬆懈呢?
秦方好也被問得一愣。
“像這樣的女子,便是為時勢所逼,只為一的緣故,運命也當是無虞的。”高津予說著這話,語氣近乎是溫柔的,“往後定然再無憂愁的。”
秦方好微微一笑,含著清苦的意味,心中卻頗不以為意。
一個後宮的女子,上位了要名分,有孩子要奪嫡,立了太子又怕被中傷……這樣的日子,不到帝王駕崩,她是很難真正的無憂吧?
然而作為一個女,當她的伴侶逝去時,她作為女的生命也便終結了。
“冊立太子之事,孤有豈會兒戲?”他說出自己心中真正的考慮,“如果只是因為六郎是的兒子的話,孤當真是一個色令智昏的?”
秦方好忙道,“陛下自然不是。”
“六郎雖則年幼,卻已見聰慧。皇子中雖有年長,卻未若其。”
自己的兒子自然是怎麼看怎麼好,秦方好也只是例行謙虛,“畢竟年幼,往後的日子還不知如何。”
“便是因為來日方長,孩兒心性未定,又豈知未來才幹如何?”說到這裡,高津予頗有些倨傲地說道,“孤如今正當盛年,還怕十數載後教不出一個帝王嗎?”
“陛下……”這話無疑讓秦方好心中動容,也難以質疑。
高津予心中自有計較。
一個孩子的培養,很看重於扶養他的雙親的素質。這時代女子文化程度普遍不高,就算識字懂些禮數,卻也難以有一份開闊的胸襟與品格。
環境造就性格,這時代壓抑的背景下,後宮女子中要媲美得上中宮處事的也實少了。
高津予如今三十四,是一個皇帝的黃金期,這個普遍早婚早育的時代,他的長子都已經將娶婦。如果高津予能再幹二十年的話,六郎的年紀實是最好的了。
並且幾個年長已然有些成型的兒子中,並未有讓高津予真正滿意的,考慮到本素質和生母。
他看來,六郎是中宮嫡子,名分最正。生得聰慧伶俐,便就算資質平平的,有他這個父親旁看著,培養一個白紙般的小孩,總比去掰正他那些已然長殘的哥哥們要來得輕鬆。
“六郎有什麼不好的?”
作為母親,秦方好自然也不覺得自己兒子有什麼不好。
“況且,中宮如今又有了身孕。”高津予牽過她的手,“從來都是這樣心思沉重。”
倒是自己放不開了。
秦方好應道,“說來說去,總還是陛下有理。”
這樣的語氣,倒帶著點嬌嗔。秦方好有些臉紅,一時不慎的話語讓她顯得有些小女兒態了。
高津予卻格外愛看她往日肅穆面容後難得一見的表情,“這個樣子,倒讓想起初見的時候了。”
“陛下,說些什麼?”
高津予沉吟了下,繼而用別樣的姿態說道,“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生際遇不定。梓童,如今可方好?”
秦方好一愣,繼而反應過來,飯票大竟然是用了她的名諱來打趣她。
高津予一度帝王威相之後,他竟會如此孟浪。
一時臉紅,卻又笑著笑著,眼眶含淚,“有陛下,妾身自然是萬幸的,如何會不好了。”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生際遇總如此不定。
如果當時沒有遇到他,又如何知道這世間何為淑君子?
如果不是嫁得他為婦,又如何今日得享生之歡愉?
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