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說著,似乎不像是一個敗落的囚徒。
盧龍節度使高津予皺眉,這樣的控場,可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
她的話語後,周圍的軍士們有被皇室貴氣鎮住的,也有立馬就不服氣上前說渾話的。
而高津予也沒反對,他們是來收滅亡的周室的遺產的,如何滅了就皇室的風頭都不為過。
更何況,他想看看這麼個身份高貴的女子被群渾人刁難了會有如何難堪的反應。
不過就是個亡國之君的皇后,所謂的威儀也不過是久處皇宮由人奉承出來的——現在沒人奉承了,高津予想當然地覺得,這個女子將露出可笑的悲哀。
都尉是個粗人,也不計較就上前了,“娘娘口氣可真大呢,要和地位相配的人說話?嘿,就您現在這樣的落難鳳凰……配配我老朱得了。”
說完一種士兵大笑起來,還有喝倒彩吹口哨調戲的。
秦方好不徐不疾,不見一絲窘迫道,“你和我說話,怕你擔不起。讓貴方盧龍節度使過來見駕。”
“小娘子你還真不用怕我擔不起,”老朱說道,“什麼樣的馬配什麼樣的轡頭。你找節度使有何事了?讓老朱我帶話就好。”
言下之意,她不配見他們主子。
秦方好清冷地一笑,“那好呀,本宮見節度使是要送他一樣東西。如果你能代他收得起,本宮也算是佩服將軍了。”
朱都尉道,“你這小娘子身上還能帶多重的東西了,就算是再來兩個你這樣嬌聲嬌氣的娘娘,老朱我也抱得起。”
“好!說得好。”圍觀計程車卒們一種哈哈大笑,給北軍喝彩的。
秦方好赫赫一笑,也不理他混話,“那你可就收好了,本宮要送給節度使一頂帽子。”故意停頓了下,定定地看著他,“白玉十二旒的天子冕冠,不知將軍你受不受得起?”
白玉十二毓。
朱都尉腦門上滲出豆大的汗珠,哪怕聽不懂其他的,“天子冕冠”四字他是聽得懂的。
這不是他能代主子簽收的東西。
駭得腿打顫,倒不是怕天子威嚴,追究他不臣,而是迴轉了身,對著高津予的方向嚇得腿軟跪在地上。
他不怕天子,只怕主上以為他有異心。
高津予皺眉,朱都尉的表現顯然暴露了他的所在,於此同時,順著視線看去,那個女子似若勝利一般看著他,別有用意地笑著。
為了折辱天子,他故意慢待不接駕,晾著人家不管,但又不想錯過這麼出亡國奴的好戲。
穿著常服來,對方又無人引見自然就不知道他的所在。
然而這個機敏的女子卻是這麼試出了他的所在。
一瞬間,高津予看到一個神態雍容的高貴女子,年齡還很輕,如果就這麼看去的話,甚至容貌很是清麗。
忽然覺得有些欣賞,又有些可惜,這樣的一個皇后,配給桓帝這麼個慫人實在有些可惜了。
既然已經暴露了,高津予就大大方方地便服而出。
在離中宮幾步之遙的地方立住,立好衣冠,下拜行禮,“臣高津予救駕來遲,請娘娘恕罪。”
他這麼一跪下,四周的將士們雖心不甘情不願,也只能給個女人下跪,齊刷刷地在秦方好四周下餃子一樣地人們輻射狀跪拜。
看慣了場面,秦方好不卑不亢道,“節度使為國為君,其心可嘉,快請起。”
此人頎長秀美,一雙丹鳳眼便似瑜玉,錚明瓦亮,漆黑剔透。光從他的長相、行止來看,實在是看不出和漢人的區別,甚至比起許多的漢人都要風雅。
比如說桓帝藺顒仁。
意思意思禮節過,高津予自然也不怎麼準備對周室恭敬,而秦方好也很自知,同樣的陰謀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