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翹的長睫掩飾著睫下那灘濃得化不開的墨。他的眼睛依舊漆黑如墨,嚴瑾在心裡暗想,只是微蹙的雙眉之間好象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連跟著眉心也一道上了鎖。而今滿臉蓄著的鬍髭卻他變的陽剛魅力,卻多了一份莫名的滄桑與憂傷。
嚴瑾的鼻子一酸,她想不到今生竟還和能和他再見,想不到再見卻是這般的難受。
再見不如不見,這句話的真諦,她如今終於明白了。
“柔兒,真的是你嗎?”男子腳尖一提,地面上的元寶便落到了他的手中,他上前一步,將手中上元寶遞到嚴瑾面前,聲音輕顫的問。
嚴瑾只是怔怔的看著他,沒有伸手去接。
他還是那般強勢,那般高高在上。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嚴瑾搖了搖頭,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大叔,你認錯人了!我不叫柔兒!”快速的從男子的手中接過元寶,轉身迅速的鑽進花叢中,消失在他的面前。
鳳亦北整個人僵住,那聲“大叔”讓他眼前一黑。
沒人知道當他收到燕延安的信時,是怎樣的一份喜悅與希冀。
十多年了,他從未像昨天那樣高興過,也從未像昨天那樣期待過。
於是,不等燕延安的安排,他便控制不住的潛進天剎堂,他不想驚動任何人,只想給柔兒一個驚喜,讓兩人能夠好好的獨處。
但是,當他在暗處看到她的第一眼時,他傻了,他雖然聽燕延安說過,她已不是當年雲語柔的模樣,卻不曾想過她竟還如此的年輕,那一刻,他有些膽怯了。
強烈的思念還是讓他邁了腳步,可得到的不是那思念的擁抱,也不是那傾訴的眼淚,而是一聲陌生的“大叔!”,這一聲呼喚無情的告訴他,他已經老了!
“你太性急了!”肩膀上傳來輕拍感,鳳亦北眼眶有些紅的看向來人,聲音掩不住的哽咽,“是不是你弄錯了?她並不是柔兒?”
“我想你應該來了一夜了,也暗中看了她一夜,是不是,你應該比我還清楚。”燕延安沒有反駁,只是雙手環胸晲著鳳亦北。
鳳亦北沉默了,十二年來的思念與悔恨讓他早已清楚的明白,當年自己愛上的並不是雲語柔那張絕世的容顏,而是住在其體內的那道狡黠又倔強的靈魂。
世間美人何其多,但是真正能撩撥他心扉的卻只有一人,而佳人已逝,十二年來,不知有多少大臣勸他立後,棠娘娘更是為此愁白了三千烏絲。
好友們更是勸其放下,重新開始,他也知道人死不能復生的自然定律,卻始終做不到不思念,不懷念,不悔恨,不痛苦。
本想就這樣終其一生,用餘生來彌補當年的虧欠,用餘生來兌換來世的相守,卻怎麼也沒有料到會收到燕延安的來信,信上說真正的嚴瑾回來了。
若不是知道柔兒的靈魂來自異世,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世間會有如此荒唐的事。
在讀完住的那一剎,他的世界彷彿透進了一挘�艄猓�盟�辛誦碌鈉諗巍�
只是那聲“大叔!”卻如同一片烏雲再次遮住了他的天空。
“可是她說她不是……”鳳亦北輕聲喃喃著。
“她說她不是雲語柔這也沒有錯啊,現在的她可是叫嚴瑾,拋開群君臣之禮,站在朋友的角度,我只想勸你一句:既然她已經不是雲語柔了,那你為何不重新開始呢?為何還非得死守過去那不愉快的回憶?”
“重新開始?”鳳亦北有些不解的重複著這四個字。
“就是重新開始接近她,重新討好她,重新讓她愛上你啊!笨……”最後一個字,燕延安說得極其小聲。
但是耳尖如貓的鳳亦北還是叫得清清楚楚,斜目而視了他一眼。
輕咳了聲,他手微握拳放在嘴邊,為了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