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門大開著,屋內的情景一目瞭然。滿地亂扔的衣服,東倒西歪的椅子,彷彿狂風過境,被人肆意破壞。
張媽不可置信的踏入屋內,這才發現,屋內的地板上還有已經摔成碎片的陶瓷碎片,張媽彎腰撿起來,赫然發現這碧綠的碎片是蘇書極其喜愛的那組青瓷小貓。
而她也知道,那是許東旭送的。
這一切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張媽把屋內一切都重新規整好,便下了樓。
許東旭仍獨自坐在沙發上,電視的畫面明明明滅,他的眼睛一轉不轉,她這才發現,他的眼睛始終盯著一處。
張媽順著許東旭的目光看去,這才他發現自始至終看的都是落地窗旁的花架。
花架上一盆金黃的月季開的正好,充盈的花冠驕傲的昂起頭,無聲的吐露芬芳。
平時那一架子的花花草草,蘇書最是寶貝。
張媽落了淚,她知道他在思念誰,無聲的嘆了口氣,默默的把許東旭攬在懷裡,如同他小時候不開心的那樣,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
&ldo;她放棄我了。&rdo;
&ldo;所以,你也傷害了她?&rdo;
張媽無奈的搖了搖頭,許東旭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造就瞭如今缺乏安全感的他,即使他早已經過了需要父母關愛的年紀,但是,這樣不安而激烈的性格仍會在對他產生重要影響的人身上發作。
愈是重要,愈是不安。
&ldo;但是,你後悔了是嗎 ?&rdo;
許東旭靜默了片刻,才艱難的開口,&ldo;是,我後悔了。&rdo;
&ldo;孩子,把她追回來吧,我看得出她愛你,即使她不愛你了,只要你愛她,你便需要她。&rdo;
☆、轉院
j城在整個華國範圍內算的話,也只是一個七八線的小城市,小城市的通病在資源分配的時候體現的更加昭然。
經濟水平低,教育資源有限,醫療裝置、醫生資歷和醫療環境等也遠遠低於平均水平。
所以,當蘇母的身體急劇惡化後,醫生面對蘇母越來越缺乏生命跡象的身體束手無策,便建議將蘇母轉到z城的大醫院進行治療,可能還會有一線可能的生機。
z城是省會城市,醫療衛生水平要比 j城好上不少,只是z城的大醫院也是人滿為患,一床難求,蘇母的身體卻一發都耽擱不得。
蘇父滿眼悲涼的望著病床上躺著的髮妻,呼吸罩上吸附著薄薄的霧氣,彷彿隨時會在人不注意的時候默默消失一樣,忍不住老淚縱橫。
他們兩人,在大學的時候相愛,當然,嚴格意義上講,是他對她一見鍾情,然後窮追不捨。漸漸地,日子久了,整個學校的人便也沒有人不知道他在追她。
他當時以為她不會答應和他在一起,也不敢表白,只是每天放學的時候默默的送她回家。
後來,有一天,她故意停下腳步,似是在原地等了好久,不見他跟上去,便轉過身來,佯裝嗔怒著問他:&ldo;全校的人都說你在追我,但是我都等你了,你怎麼還不追上來?&rdo;
他始終記得那一刻,即使過了幾十年,腦子裡鮮活的記憶一如昨日。
那時,他的愛人青春鮮活,原力四射。
他最愛她如銀鈴般的笑聲與唇角盪起的春風般的微笑,那是他這一生中最溫暖與深刻的記憶。
風風雨雨一程,已經是數載流年,她為他洗手做羹湯,她為他生兒育女,她為他養家持家,而他看著只能看著歲月無情,容顏改枯骨 。
他也曾無數次偷偷慶幸,他們可以彼此相伴到老,到了老時,看兒孫滿堂,那時他們要含飴弄孫,共享天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