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阿寶睇了眼正坐在對街房簷向她招呼的青年,溫溫吞吞的也回問一句。
「我在賞月。」
「……」專門跑城門口的屋頂上賞月?
李建成無視她的白眼,烏髮黑衣同夜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方才阿寶一直是目不斜視的埋頭趕路,她速度奇快,若不是她突然停下,倒還真是會直接把他當成一塊完美的背景布。
「嘖嘖,小丫頭,就這麼不聲不響的捲鋪蓋跑了,也不通知宇文舅舅一聲?」
阿寶蹙眉困擾道,「我不是早通知了嗎,是公子強留。」
「舅舅對你可是情深義重,不怕他傷心欲絕?」他促狹的道,取過身邊的酒罈拍開封蓋,竟還自帶了一隻酒杯開始自斟自飲。
淡淡的酒香順著晚風飄散開來,阿寶望了望天色,不理會他的調侃直接道,「不聊啦,我該走了。」
李建成隔空遙遙向她舉杯,廣袖迎風翻飛。他慵懶的勾起嘴角,「不送。」
話落,少女立刻抬腳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她背對著他拍拍腰間乾癟的包袱,腳步輕快無比。
他呷一口酒,暗暗低嘆,原來看似天真單純的小少女,另一面竟是如此無情。
「阿寶,」那疏懶低沉的男音混合著酒香緩緩滲入空氣中,「你究竟是誰……」
阿寶回過頭,沒有回答,定定凝視著星空下身長玉立,丰神秀美的青年。幾縷被風拂得亂糟糟的頭髮遮蔽了她的視線,阿寶懶得梳整,頂著這頭亂髮慢悠悠的從他眼前斜掠而出。
這是她最後一次見到他,這個嘴角總是含著戲謔笑容的青年。
再一次相見時,她盤著腿坐在他的墓碑前,比著這張從未改變,稚氣未脫的臉,回答他多年前的疑問。
「我是妖。」
Chapter 20
奇怪了……
阿寶瞪大眼,繞著句芒山前前後後又飛轉了一大圈。
句芒山波巒起伏,險峻高聳,上一次被朱獳帶來時她並未多注意,但這次青天白日的細瞧,可不論怎麼瞧這句芒山都只有四峰。
「怎麼會只有四峰?」阿寶喃喃自語。
朱獳停在半空中,一雙金色的魚翼不住撲閃撲閃,不屑道,「本來就只有四峰,你還希望有幾峰?」
阿寶摸摸鼻子了,難道此句芒山非彼句芒山。
睚毗白日要到四海巡視,難怪他總是到夜深方去找她。橫豎要修煉,阿寶便拖著朱獳演練御水術,這出了門才發現句芒山原來還少了一峰。
「磨蹭什麼,還不快開始。」
阿寶沒動,慢慢的說,「朱獳,最近你火氣好大。」憂鬱期結束就進入狂躁期嗎。
「……是你的錯覺。」
阿寶抓耳撓腮了半天,憑直覺判定根源,「那個……我真的不會要你負責的。」
=0=!
朱獳惱羞成怒的強調,「現在!開始吧!」
阿寶「唔」了一聲,選一處開闊之地,閉眼凝神……
空氣中水汽在微微震盪,泥土枝葉漸漸溼潤起來,一點點晶瑩水珠如珍珠般從溼潤的地面升起,一串串整齊的排成一條几乎能圍住整座第四重峰的巨大珠鏈……
「然後呢?」阿寶仰著腦袋比比這串珠鏈,「接下去該怎麼做?」
「順從你心中所想,將它們融成你想要的形態……」
朱獳暗暗驚訝,在第一串珠子形成之後便極力想穩住的下巴在這串珠鏈三三兩兩的開始自動融合在一起,漸漸匯聚成型時徹底掉了下來。
這……真的是她第一次施展御水術?
阿寶沒注意他的反應,只一心想將這巨型珠鏈打造成她想要的樣式。感覺身上的妖力彷彿正被一個無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