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一緊,我回頭,見郭嘉拉著我離呂布遠了一些。
“小心。”郭嘉神色間滿是戒備。
“天色已晚,你眼睛又尚未復明,一個人出去很危險。”我拔高了聲音,嗓子一癢,又咳了起來。
“天下想殺呂布之人多如過江之鯽,不差你們兩個,如今呂布栽在你們手上也毫無怨言”,呂布面色越發地蒼白起來,他緊緊握住方天畫戟,面色竟是有些惶然,“只是……我有非見不可的人……就算是死……就算死也看不見她……我也想死在她身邊……”話未說完,他胸口一震,口中陡然湧出黑色的血來。
然後,便見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不是解毒丸麼?怎麼會這樣?
我大驚,忙上前。
“呂布!呂布……”我推他,他也不應,我開始慌了。
“沒事,那解毒丸的藥效應該是以毒攻毒,所以過程比較痛苦。”郭嘉上前平靜地把了脈,淡淡開口。
“真的?”我抬頭看著郭嘉,惶惶然想知道肯定的答案。
“嗯。”郭嘉點了點頭,又道,“書上這麼寫的”。
我哭笑不得,卻竟又是出奇地相信這個貌似一點都靠不住的人。
“你回去休息吧,我扶他去我的房間,睡一覺,明天就好了。”笑了笑,郭嘉略略帶著涼意的手撫了撫我的額,道。
“你去睡,我看著他”,搖頭,我堅持。
“不行,我……”
“我說你去睡!”雙手叉腰,我站起身,“看看你自己的身子骨,如果連你都暈倒了該怎麼辦?如果暈倒了我要給你買藥,我要給你煎藥,我還要侍候你,我還要欺負小毛,怎麼忙得過來?告訴你,如果你暈過去,我就直接把你和小毛一起丟出去!”一口氣說完,嗓子又癢了起來,忍不住又咳幾聲。
“呃……”郭嘉愣了半晌,隨即有些垂頭喪氣地乖乖轉身去房間休息。
看著他垂著腦袋,沮喪的樣子,我忍不住微笑。
我聽到他在嘟囔,“如果我身子骨再好些就好了……”
呵呵,傻孩子。
回頭有些吃力地將呂布扶上床,我倒了溫水,拿布巾輕輕拭乾他嘴角暗黑的血漬。
“天下想殺呂布之人多如過江之鯽,不差你們兩個,如今呂布栽在你們手上也毫無怨言,只是……我有非見不可的人……就算是死……就算死也看不見她……我也想死在她身邊……”
他的話驀然在我耳邊響起,看著他皺著眉頭睡著的模樣,我伸手輕輕拂開覆在他面頰上的幾縷黑髮,我忍不住開始想,那個他死也要見到的人,那個即使看不見也想在待在她身邊的人,究竟是誰呢?
第二天早晨,我擦著口水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回頭看了看床上,連人影都沒了。
呂布?
他去哪兒了?
伸手摸了摸床,還有些溫熱,我有些急急地站起身,轉身便推門跑了出去。
剛出了房門,便見呂布正在院子裡,他手中握著方天畫戟,那戟在陽光下正閃著寒冽的光。
他正在練武,陽光下,一招一式,虎虎生風。
他的眼睛,果然復明了?
我側身靠在門邊,微微眯著眼,終於安了心。看著那個揮舞著方天畫戟的男子,仍是少年的模樣。有多久沒有看到他這般開心了?很久了,很久沒有看到他在陽光下的模樣了。
回頭看見我,他收了戟,走向我。
“你的臉……”在靠近我一米開外之時,他忽然微微怔住。
我咧了咧嘴,額角出現黑線,難道他剛剛從房間出來時沒有見到我嗎?
抬手,我在他眼前揮了揮,他真的復明了?我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