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說來,還真有些一言難盡。
當初因鹿家三房對她們頗為照顧,夏小喬就想著,不然這服徭役的錢就她們出算了。
省著遭這份罪。
而鹿景淵卻有別的考量,就沒同意這個事情。
當然,這也有個前提就是,他已經跟衙門那邊打好了招呼,也使了銀子。
服徭役辛苦是辛苦了些,但是有人照拂自然沒有性命之憂。
畢竟如果他們二房出了這個銀錢,那將來就是個無底洞,以鹿家人的尿性,怕是沒有三房的好日子過。
畢竟,壓榨三房來二房要銀錢的這事兒,鹿家人還真乾的出來。
只是想法挺好,安排的也到位,萬沒想到鹿家三房的人實在太良善,竟然去見義勇為?
並不是見義勇為不好。
可問題是,當自己沒有能力的時候,見義勇為那就等於去送死。
要不是打過招呼的衙役趕來的及時,這人怕不是傷了腿,怕是連命都沒了。
“嗚——,都是我害了阿爹,都是因為我——”
鹿三郎自責的狠狠拍打著自己的胸口,悔恨不已,他寧願受罰的那人是自己,也不想阿爹帶他受過。
“好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你在自責又有何用?”
夏小喬嘆息道:“以後長個教訓吧,那衙役如此明目張膽,要不就是跟那家有仇,要不就是收了對方仇家的銀錢,想至對方於死地,你這般不管不顧竄了出去,又沒有能力自保,不過是送命罷了。”
“你也莫要在自責,你完好無恙,就是對三叔父最大的安慰了。”
幾人又說了一通,夏小喬將鹿三叔的傷勢處理好,又給他吃了藥喝了靈泉水,待人睡下了之後,這才跟著鹿景淵緩緩出了屋子。
此刻外面的人依舊沒有散去,鹿家上下也站在院子裡頭,各個哭喪著臉。
里正爺爺則坐在上首,見他們出來了,趕忙問道:“你三叔父如何了?”
“現在正用參片吊著,命目前算是保住了,但是那腳廢了,將來就算好了,也會是個跛腿子了。”
“啊?”
周圍人一聽,頓時驚的張大了嘴巴。
“造孽啊,怎麼就成跛子了?”
“可不是,這要是成跛子了還能幹啥?他還這般年輕,嘖嘖——”
“可惜了,可惜了!!!”
“誒,能保住命都不錯了,明天人家秀才娘子說,是在用參片吊著嗎?那得多少銀子啊???”
“可不就是嘛——”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的說著,鹿家人聽完,臉色都變了。
“參片?”
鹿老婆子頓時鐵青了臉,“那得多少銀子?我們可沒——”
“也沒多少,這是自家三叔,我的診費就不用付了,但是這藥錢的話倒是不便宜,先付二兩銀子吧,三副藥的銀錢。”
還沒等對方說完,夏小喬直接打斷了她,隨後繼續道:“不過,就鹿三叔這病情,最少得吃上三個月,還得根據情況換藥,沒有個十兩怕是治不好的。”
“什麼?十兩?你怎麼不去搶?”
鹿老婆子瞬間變了臉,“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當真是瘋了,居然獅子大開口,十兩,當是大白菜呢?
就老三這命也不止這麼多銀子。
她這態度,夏小喬看出來了,鹿景淵看出來了,其他所有人自然也全都看出來了。
眾人對她那叫一個鄙夷。
“這鹿老婆子當真是個狠心的。”
“可不是,那可是親兒子啊!”
“是啊,別說十兩,就是百八十兩也得救啊,又不是沒有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