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遠笑著附和:“太子殿下是皇上的嫡長子,是皇上看著長大的,自然是像的。”
皇帝感慨著嘆息一聲,那點十分罕見的父愛在這一刻忽然冒出了頭,短暫的佔據了上風,“去請太醫給他再瞧瞧,別留疤了。”
“是,奴才這就去。”季遠笑著應下,快步去了。
皇帝看了一眼案上的佛經,拿起來又仔細看看,想起樓玉鶴那姑娘,嘆息一聲,一直關著也不是個事,他還沒打算廢太子,等婚期定下,就放太子出來吧。
然而他卻不知道,他壓根沒活到那時候。
……
宮裡的人聽說皇帝給太子請太醫,心思又活泛了起來,大臣們接到訊息,也跟著躁動。
整個京城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靜中。
然而謝辭酒沒心思理會這些,因為她剛收到密信,燕知回的屍骨運回來了,此刻就在京郊的一處荒林裡!
“太好了。”謝辭酒放下信,難得的笑了起來。
江路疑惑的看著她:“郡主,你怎麼這麼高興?你要定南王世子的屍骨做什麼?”
謝辭酒沒給他解釋,只是站起來急匆匆往外走:“這件事你不用管,到時候就知道了,我去郊外一趟,有人問起你就說我是去散心跑馬了。”
“啊?哎——我跟你一起去吧!”
謝辭酒出了書房,一溜煙就沒影了,江路扒在門框邊喊了一聲,可根本沒人回應。
江路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不解又茫然,“到底是怎麼了?”
……
謝辭酒一路腳不沾地的跑回了自己的臥房,燕知回正坐在床上盤膝打坐,聽到動靜緩緩的睜開眼睛,笑著問:“今兒怎麼這麼早就回來——呃。”
謝辭酒一言不發,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抱著他激動的說:“燕知回,他們把你的屍骨運回來了。”
她抱得有點緊,燕知回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有點困難,不過他能理解謝辭酒的心情,她是在為自己高興。
想到這兒,他心裡就一片柔軟,沒有推開她,反而還伸手輕輕的撫摸她的背,眼神溫柔的說:“嗯,真好。”
感覺他的情緒沒自己那麼激動,謝辭酒也終於逐漸冷靜了下來,她從燕知回的懷裡退開,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一聲:“要復活了,你不高興嗎?”
燕知回點點頭:“高興,但是我已經習慣了現在這樣,所以復活與否,我沒那麼在乎。”
他拉住謝辭酒的手,低聲說:“但因為你替我高興,所以我很高興。”
話有點繞,但謝辭酒明白了燕知回的意思。
她輕輕的笑了一聲:“那我們現在就趕緊去,遲則生變。”
“好。”
“我去換衣服。”
二月下旬的天沒那麼冷了,但今天是陰天,風還大,謝辭酒特意在外面又加了一件披風。
她把燕知回的花盆抱在懷裡,用披風擋著,策馬出城。
“什麼人?!”守城計程車兵喊了一聲,抬手想攔,謝辭酒揚聲道:“是我。”
士兵定睛一看,是永寧郡主,連忙讓到一邊:“是郡主,放行!”
“是!”
城門大開,謝辭酒直接一夾馬腹衝了出去。
城外此時已經隱約可見淡淡的草色,冰雪消融,春天很快就要到了。
……
城外的荒林其實綿延了很長,要是找不對地方,在裡面亂轉很容易迷失,所以謝辭酒特意把見面的地方定在了這裡。
她按照事先看好的路線從最東面的缺口進去,騎了一會兒馬,路越來越窄,樹枝交錯縱橫,實在是不好橫衝直撞,她只好翻身下馬,一手抱著花盆,一手牽著馬。
走了不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