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隱隱知道燕知回在不高興什麼,但她有些說不出口。
燕知回見她不語,另一隻手力道稍顯粗暴的扳過了她的下巴,“說話,阿酒不知道我為什麼不高興嗎?”
謝辭酒抬眸看著他,屋內漆黑一片,月色也不甚分明,在床榻這一方狹小的天地裡,她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但燕知回的那雙眼睛卻分外明亮。
像是遠山上遙不可及的寒星,可那光芒中分明染了幾分火熱。
明晃晃的,昭示著他的野心。
太近,也——太兇了。
謝辭酒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燕知回,有點不適應,但又從心底生出了絲絲縷縷隱秘的依賴。
在這樣的對峙中,謝辭酒感覺自己喉嚨有些緊,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我知道……但若換做是你,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憤怒嗎?”
燕知回把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心的荒原上忽然被投入了一點星火,瞬間蔓延成了一片火海,烈焰滔天。
他喉結滑動,稍稍仰頭喟嘆一聲,意味不明的說:“是啊,控制不住。”
謝辭酒鬆了口氣,“所以——”
“所以我決定給你點教訓,讓你下次想傷害自己的時候就想起我來。”
燕知回的尾音消散在了倆人的唇齒間。
謝辭酒微微瞪大了眼睛,原來還可以更兇。
燕知回貼著她的唇,蠱惑一般的說:“閉眼,你這麼看著我,很危險。”
謝辭酒身子微微一顫,像是被這一句話抽乾了力氣,整個人都鬆懈了下去。
但她沒有閉眼,她想看著燕知回。
燕知回見狀低低的笑了一聲,鬆開她的下巴手直接遮住了她的眼睛,“不聽話。”
謝辭酒微微啟唇,燕知回立刻察覺到了,順勢而入。
……
她從不知道燕知回還有如此霸道的一面,幾乎不給她緩神的機會,兇狠如在捕獵的狼。
還真是“懲罰”。
那種窒息般密不透風的歡愉,讓人害怕的想逃,又捨不得。
周圍全是燕知回的味道,謝辭酒有那麼一瞬間恍惚覺得他們已經融為一體了,他們就是一個人。
這種極端貼近的感覺,讓她莫名的安心。
她沒有依靠了,父母雙亡,身負血海深仇,時時刻刻如履薄冰,可現在有個人可以在這寒夜中與她抵死纏綿,與她交換愛恨,陪伴她,掌控她,這種滋味,好的讓人上癮。
餘韻將盡之時,謝辭酒的腦中不合時宜的閃過了滄海大師的話。
既然心動,為什麼還要害怕呢?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才能不留遺憾。
燕知回不知她心中所想,起身稍稍退開,他看著謝辭酒柔軟嫣紅的唇瓣,心裡的火氣散了大半,他饜足的伸手在謝辭酒的嘴角輕輕的抹了一下,“記住了嗎?”
謝辭酒渙散的目光慢慢聚攏,眼尾隱隱帶著幾分薄紅,原本還是天山雪蓮一般霜玉似的人,現在倒像落入紅塵的妖花,盛開到了極致,既清且豔,雙眸如春水含霧,朦朧而盪漾。
燕知回看了兩眼就覺得不行了。
他喉嚨發緊,清了清嗓子準備翻身下去,“下次,不要再傷害自己了,這樣不如直接拿刀捅我兩下,我還痛快些。”
謝辭酒沒吭聲,她如有實質的視線從燕知回的臉上掃過,最後落在了他突出的喉結上。
她在燕知回起身的一瞬間,忽然抬手環住了燕知回的脖子,一個用力把人拉了下來。
燕知回愕然的看著她,謝辭酒驀地笑了,“我記住了。”
隨後她用力把燕知回往床裡一推,翻身而上,倆人的位置瞬間調換了過來。
“阿酒……”燕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