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玉鶴側過身來,隔著一樹一燈與他對望。
昔日驚鴻一瞥就讓她念念不忘的少年郎,如今已然長成了翩翩公子,身量頎長,英俊秀朗。
就這麼站在樹下,即使皺著眉,也好看的可以入畫。
樓玉鶴靜立良久,嫣然一笑:“不委屈,難受的時候確實難受,也哭過,鬧過,可我從未後悔。”
“我羨慕我的勇敢,佩服我的一意孤行,我不過是喜歡一個人而已,有什麼好委屈的?”
她第一次面對太子沒用敬稱,但這樣更拉近了倆人的距離。
此時此刻,他們不是君臣,只是一對尋常的男女,僅此而已。
太子看著樓玉鶴眼裡的光,心湖上微微泛起了波瀾。
隨後也淺淺的笑了,“是,你真的很勇敢。”
起碼她敢直面自己的心意,敢說出來,從不曾因為流言蜚語而退縮,比起自己來不知道強了多少。
她還是個女子,而自己呢?
太子不由得自嘲的想,難怪郡主看不上他,他根本連樓玉鶴都配不上。
這一刻,他腦子裡一直繃著的那根弦忽然斷了,既然有緣無分,那便放下執念,抓緊身邊的人。
人很多時候都想不通,一直糾結掙扎,但其實,放棄——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太子上前一步,走到了樓玉鶴的面前,低頭拉起她的手,輕聲說:“春暖花開,你生根發芽的感情,就可以開花結果了。”
樓玉鶴一怔,隨即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殿下……”
“你勇敢的走到了我面前,也請一直勇敢的陪我走下去。”
太子伸手輕輕的抱住樓玉鶴。
樓玉鶴如在夢中般緩緩眨了下眼睛,所有東西都沒消失,都是真的。
她不是在做夢!
這個念頭一湧上來,她鼻子微微發酸,眼淚不爭氣的想往外掉,她抬起頭來憋回去,顫抖著應了一聲:“好。”
太子抱得更緊了些。
或許如今的他還沒有那麼喜歡他的太子妃,但來日悠長,他總會給予她同樣的回報。
……
謝辭酒說是原路返回,其實根本就不想回去,如果可以,她都想直接出宮回府,哪怕是看雪團咬自己尾巴,都比坐在這兒被人當猴看的強。
尤其這宮裡一個兩個都想算計她。
她一進來就感覺自己踏進了蛇窟。
然而小不忍則亂大謀,為了將來考慮,謝辭酒決定最近低調一點。
她猶豫片刻,轉頭走了一條沒人的小路。
前面有個小涼亭,大冷天也沒人進去,倒是方便了謝辭酒。
她走進去,也沒坐,就扶著欄杆放鬆了一下,盯著外面一地殘雪出神。
“冷嗎?臉都有些紅了。”燕知回從後面抱上來,伸手貼了貼她的臉,活像是貼在了冰塊上。
謝辭酒一怔,忍不住往他手心裡蹭了下,“你明明是朵花,怎麼還會熱?”
燕知回輕笑:“因為我是修煉得道的妖精啊。”
謝辭酒:“……”
不知想到了哪裡,她倏地笑了一聲:“確實是妖精。”
燕知回眉梢輕挑:“待的不耐煩了?”
“你說呢?這裡的人,個個心懷鬼胎,一不留神就容易著道,誰願意在這兒待著?”
謝辭酒眼神一凝:“還有皇后,我和她就差撕破臉了,她看見我應該也膈應的很。”
“表面看來皇帝是個心黑手毒的,但我瞧著皇后也不遑多讓,確實得小心些。”
燕知回用自己的手給謝辭酒暖了暖臉,“等宮宴結束,咱們就回家,我帶你去放燈。”
“好啊。”謝辭酒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