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躺在鋪子的搖椅上冥思,有客人前來也是惜字如金,半句話都不想多說。
迴歸現實之後總是得生活,張起靈索性利用吳邪攢的錢在鋪子旁邊開了間咖啡店,自從那以後,每天來店裡欣賞這位悶不做聲認真調咖啡的帥哥的花痴女就絡繹不絕,幾乎要踏破了咖啡店的門檻兒,每個月的收入因此而暴增,愣是讓王盟坐在清冷的鋪子裡目瞪口呆。
有些人即使不說話也是一道風景,張起靈是如此,吳邪於張起靈也是如此,只要知道他還活著,比什麼都好。
胖子經常來看吳邪,以前話不能停的人現在也是望著床上那個人一望望一天,記得他第一次看到躺在病床上一動不能動的吳邪時,心情比任何人都激動,一把年紀的人了扭頭鑽進衛生間把自己關起來大哭了一場。
胖子始終認為是自己的錯,從前把自己誇得能千里逐日萬里騰雲,唯一栽的一個大跟頭就把自己最好的兄弟搭了進去。
胖子每次來的時候都會發現張起靈變得越來越沉默了,到最後連一句簡單的問候都沒有了。
胖子第一次跟吳二白坐在一張桌子上,是在張起靈的咖啡店裡,兩個人看著張起靈站在吧檯後面調咖啡的身形,胖子嘆了口氣說:“這回真成了啞巴了。”
“他兒子呢,不管了?”
吳二白放下手中的杯子,“送去幼兒園了,讓張起靈帶著,沒準兒這孩子每天能憋出內傷來,再說了,他能照顧自己就不錯了。”
“你不反對他們了?”
“人都這樣了,我還能說什麼,想想從前也是我對不起小邪,才把他逼上了這條絕路。”
“現在醒悟也不晚,吳邪總會醒來的。”
“是,會醒來的。”
轉眼間一年跨過,一切都回到了正軌上,杭州三月的天明媚而清亮,小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好像變得溫和親切,原先的那種煩躁感也消失殆盡。天色漸晚,一縷餘暉融進天際線,半月牙漸漸明瞭,漸漸明瞭,清晨下過雨的路上坑坑窪窪積著水,光灑下來,將波光和水泥劃得分明。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大概兩三章的樣子完結~
☆、與君白頭
週末的早晨,咖啡店突然來了很多小情侶,面對面坐在深褐色的小桌旁有說有笑,也有很多一個人來的女孩子,坐在落地窗前或者牆角一個人翻本書,偶爾會感受到有灼灼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是那種帶著好奇、感嘆、欣賞的目光,女孩子們都是花樣年華,無不憧憬著獨屬於自己的溫柔男友,或者在腦海中構思一個又一個故事,那些被現實拒絕只能拘泥於二次元的故事,故事的主角不是自己,但感動著自己。
有一個女孩子經常去店裡,有一次夜深人靜咖啡店裡人都走光了她還在膝上型電腦上噠噠噠的敲著字,張起靈過去收拾桌子,不說話,帶著一絲趕人的意味,餘光瞥見那女孩子的電腦螢幕上開啟著WPS文件,醒目的兩個大字衝擊著視線:
浮塵
浮世荒亂,愛若微塵。
女孩子抬起頭來問他:小哥有愛人嗎?
張起靈依舊沒回答,只是心有所感點了點頭。
女孩子說,我也有愛的人,我愛我故事裡的人。
故事裡的人,張起靈微怔。
中午12點客流量漸少,張起靈往門口木頭似的一站,大部分眼尖的姑娘就迅速收了東西往外走。張起靈簡單打掃了桌椅,關了店,去隔壁的蛋糕房裡定做了一份蛋糕,提在手裡往醫院走去,每個週末他都會給吳邪帶去一個蛋糕,雖然知道那人醒不來,但總覺得,希望他睜開的第一眼,重新回到這個世界的味蕾,是甜的。
手機落在了店裡,發著白光的螢幕不停的閃爍著,十幾個未接來電顯示在螢幕上方的通知欄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