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谷中跳出兩人,都是“天羅壇”的頭目,那兩人一現,眾人即住手,那兩人一人躬背縮頭,則有幾分像烏龜王八,一人尖嘴勾爪,形狀倒有像山鶴,要不是在如此險境,柔小娥見了,真個要“嗤嗤”一聲,笑將出來。
只聽那形如山鶴的人揚起一支鋼抓、一支鐵扒,傲然說:“我是“天羅壇”中“天鶴院”香主鄔而屢。”另一狀若烏龜的人拿了一面藤牌,一手薄刀,冷然道:“我是“天羅壇”裡“天龜院”香主金馬侖。”
那黃衣劍客悠悠道:“香主麼?我看臭得很呀……你們向我報名,是要我打分數嗎?”
那兩人一齊臉色大變,桑小娥再也忍不住,“嘻”地一聲笑將出來。
“長空幫”建幫三十一年。創幫以來,向未動用過“總召集令”,這是因為“長空幫”
一直一帆風順,無往不利,最主要的是,幫主桑書雲偕總堂主辛深巷,都是極有能力的人,不論大小事兒,都能壓得下來,罩得住!
這一次遇到“七寒谷”的突擊,加上“天羅壇”、“金衣會”的埋伏,還有“武當派”
的陷阱,辛深巷與桑書雲的心思一樣:都是毫不猶疑地發動了“長空幫”總召集令。
那花旗火箭,直衝雲霄之後,江湖上便似一鍋煮沸的湯,冒出煙來、噴出水來,甚至沸騰了整個武林。
這裡撿幾個例子來說。靠近“七寒谷”的賀蘭山附近,有一合農家,平時日出而入,日入而息,勤於耕作,一家三口。附近幾戶人家,小小村落,無不知曉這家人儉撲勤勞,沉質直,是正當住家。
這家人姓成。成老爹已年近花甲,老邁體弱,一雙腳早年因耕作太頻,常年浸在水此之中,所以老來風溼骨痛,雙腳尤然,又腫又爛,成老爹每日還是彎腰、駝背,柱鋤頭,一步一步的,捱上他那辛苦了半生,一次又一次收成,終於擴充套件成無盡良田的耕地去。每次他在辛苦的汗彌下咳、咳,如夕陽的殘紅,但每當看到那綠蔥蔥的、一畝一畝的水田,他蒼老皺密的臉上,就有了一息欣慰。好像咳出血來,也比夕日更懼燦。土地,哦,他的根。
成老爹抱了命這樣涯,隔壁替人接生的呂大媽,就看不過眼,常嘴唆道:“唉呀,我說成老爹,您老一大把年紀了,也該歇點兒,再這麼勞累下去,人有幾條命啊?”“我說你們的爹,也真是的,又不是活不過去,有你們兩口子兒在,他老人家還要去鋤鋤割割的作甚?……你們也要勸他點兒呀!”
“你們”是跟成老爹的兒子成福根和他的媳婦成焦氏說的。成福根這一對其實對成老爹也第十分孝順,服侍周至,但成老爹就不肯歇下來。成福根夫婦每天在農場裡工作,瞥見烈日下成老爹躲得遠遠的田邊拓荒,成福根心裡難過,總是心裡咕嚕:“真是勞碌命……”每日入幕成焦氏在灶餚下燒飯,捧木桶勻兒的香米飯出來,猛見到成老爹在暮色間老態龍鍾的搬運柴木,有時嚇了一跳,心裡碰碰幾乎跳出了口腔,忍不住也嘀咕道:“公公怎麼總不順人家意……”
不管遂意不遂意,成老爹總吸菸幹,大口吸吹幾口,又把那黃舊的竹子置在木窗上,微微顫顫地去撿柴木,一根一根的撿,他是一次一次的嗆咳,媳婦兒子,除了搖頭嘆息外,真沒法可施。
這天成阿根和媳婦兒去耕田,成焦氏已經懷孕了,不過還是辛勤勞作若,就在這時,“咄”地一聲,一枚火箭花旗,爆在半空,過得半響,又“嘯”地一聲,爆出了第二道火箭,衝入向了好一陣子,方才在暮空裡隱去。
成福根臉色立刻就變了。他甩下農具,拍拍老牛,說:“阿黃,你在這兒好好陪爹和雲玉了。”雲玉就是焦氏。他足上沾泥,跑過去跟他怔怔發呆、痴望天空的妻子講:“阿玉,我不能再陪你了。”
他本就拙於言詞,一時間不知何